譜瑟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龍類特有的低沉震顫，在花圃裡嗡嗡回響，聽得莉婭渾身發寒。
他緩緩踱步，巨大的龍爪每一次落地，都讓地麵微微震動，幽藍的瞳孔裡翻湧著戲謔與威壓。
“闖入？”他重複著這個詞，尾音拖得長長的，滿是嘲諷。
“我的仆從不過是迷路誤入，你們這些妖精卻用藤蔓絆他、用花蜜粘他、用尖刺紮他，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這也配叫自保？”
他猛地抬起爪尖，語氣陡然淩厲：“你們捉弄了本龍的仆從，也是間接的冒犯了本龍的威嚴！”
“方才的鞭打，是為你對我的不敬贖罪，而現在的賠償，是為你們欺淩布魯斯的過錯買單！”
“何況作為妖精，你們真的沒有特意捉弄狗頭人的意思？”
莉婭沉默了。
妖精喜歡做出無害的惡作劇，使被捉弄者看起來愚蠢且狼狽。
這是妖精的天性，即使莉婭身為《妖精與狗頭人》的主角擁有很多美好的品德，也無法違逆。
否則主角就不是妖精，而是披著妖精外皮的完美怪物。
劇本貼合現實，就不會有這麼明顯的漏洞，妖精的缺點肯定會打上補丁，現實可不是真的童話。
莉婭憋屈的咬著銀牙：“好，藍龍大人，您想要什麼補償？”
譜瑟巨大的頭顱微微低下，語氣十分傲慢：“在欺負布魯斯的時候，所有的妖精都有參與。”
“那麼妖精們想要彌補布魯斯幼小的心靈，就都要做出補償，得拿出最珍貴的東西來彌補。”
“至於我想要什麼……哼，這得看你們妖精有著怎樣的寶物。”
她望著譜瑟，蒼白的臉上血色儘褪：“可是我們的寶物都已經落入你的手中了，這還不夠嗎？”
“您的仆從隻是受了些無傷大雅的捉弄，我們卻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難道還填不滿您的欲望？”
“不不不。”譜瑟搖晃著腦袋，非常不讚同這隻妖精的觀點。
“那些隻是我應得的戰利品，就像你們奪走布魯斯的石斧，想搬回花圃的深處進行收藏一樣。”
“難道妖精可以這麼做，而惡龍就不可以，難免太不公平了。”
公平？
太抽象了，一條惡龍的口裡怎麼會說出公平這樣的話？
然而莉婭無法反駁，因為她們可是在將石斧搬回花圃深處的時候，被惡龍逮了個正著。
雖然這隻是一塊木頭和一塊石頭製造的劣質武器，但妖精可以看的出布魯斯對武器的喜愛。
這可能是狗頭人用的幾個月，或者幾年才磨好的一塊光滑石頭，又尋找了好久的合適木棒，然後用藤蔓綁在石頭上。
他對石斧的喜愛，就如同妖精們如何喜歡親自製造的寶物一樣。
莉婭有點後悔了。
這樣想，她們的行為確實不對，隻是想惡作劇的話，不應該將狗頭人心愛的石斧留作紀念。
“我知道了。”莉婭仿佛徹底接受了現實，過分美麗的臉上帶著沮喪，“妖精會給予補償的。”
“隻要您能平息怒火，無論您想取走花圃裡的什麼，妖精們都不會阻止，都會配合的。”
莉婭已經預見惡龍一會後對花圃的摧殘了。
這讓她氣憤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