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作用的狗頭人會被丟棄掉。
譜瑟是一條惡龍,不是什麼慈善家,需要的是有用的仆從,現在就是布魯斯證明價值的時候。
如果布魯斯有著自己作為倚仗,都不敢對碎岩魔蟲進行報複,還有什麼用呢?
譜瑟想了想,繼續開口:“布魯斯,我命令你在礦坑附近不斷的奔跑,將那些家夥引出來。”
“這是你的價值,如果你僥幸能活下來,就能通過我的考驗,可以繼續待在我的身邊。”
譜瑟沒有給他考慮的時間,扇動的翅膀直接躍向空中,俯視著整片大地。
根據剛才礦渣的判斷,這是一個銅礦。
青灰色碎石裡夾雜的暗綠色銅鏽斑點,還有硫磺與金屬氧化後混雜的獨特腥氣,都在印證著他的推測。
這處礦脈的儲量看起來不算少,狗頭人挖掘的甬道四通八達,顯然在這裡盤踞了不短的時間。
“銅礦……作為食物不算好,也不算太壞。”
譜瑟的豎瞳裡閃過一絲貪婪,巨龍對金屬的執念刻在骨髓裡。
哪怕是這種不算頂級的銅礦,堆積起來也是一筆可觀的財富。
可惜的是狗頭人被那些碎岩魔蟲給禍害了,這讓他有些生氣,幫布魯斯報仇也有著出氣的想法。
他懸停在半空中,翼膜輕輕扇動,帶起的風將礦坑上方的煙塵吹散些許,目光掃過那些黑黢黢的礦道入口。
碎岩魔蟲喜歡棲息在富含金屬的岩層裡,它們的晶石甲殼能吸收礦石中的金屬元素變得堅硬,這銅礦洞簡直是它們天然的巢穴。
剛才那隻魔蟲的甲殼上隻泛著淡淡的銅光,總體來看還是銀灰色,顯然在這裡盤踞的時間並不是很久。
礦道深處恐怕還藏著更多同類,甚至可能有一隻體型更大的母蟲,也有可能沒有,譜瑟要做出最壞的推測。
下方的布魯斯還在瑟瑟發抖,把腦袋埋得很深。
狗頭人的天性告訴布魯斯,此刻他應該逃走,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躲起來,將仇恨暗暗記下。
可理智告訴他,這是他唯一可以複仇的機會,而且……他還能逃到哪裡去呢?
在那個洞窟中,布魯斯看到了幾天前的大量族人屍體。
除了部分進了碎岩魔蟲的肚子裡,剩下的一些不知道遷徙去了哪裡,他還能找到了部落嗎?
幾率太渺茫了。
逃避隻會被丟棄在荒野中,隻有展示價值,他才能在絕地的危險中獲得一線生機。
布魯斯看向北方,猛地低吼一聲,那聲音嘶啞又尖利,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最後一點勇氣。
他不再去想魔蟲的恐怖,不再去想譜瑟冰冷的目光。
隻把所有的恐懼、怨恨、求生的欲望,全都化作了腳下的力氣。
他的腳深深刨進礦渣裡,帶起一片碎石,瘦小的身影像一道離弦的箭,朝著北方瘋狂衝刺。
風在耳邊呼嘯,刮得他的耳膜生疼。
他能聽到礦道裡傳來的蠕動聲越來越近,能聞到那股腥冷的氣息,可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這不是逃亡,是賭命。
賭贏了,他就能活下去,還能親手為族人報仇。
賭輸了……
那就和族人葬在一起,也算有個歸宿。
他一直在持續的奔跑。
胸腔裡像是堵著一團燒紅的礦渣,又燙又悶,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盯著北方礦坑邊緣的那片空地,那裡的陽光最亮,亮得能晃瞎他渾濁的眼睛。
可那也是離死亡最近的地方。
忽然間一個踉蹌……他跌倒在地上,就像一條狼狽的老狗,摔了個惹人大笑的狗啃屎。
幸運的是,布魯斯今天的運氣實在不錯,在森林裡遇到了譜瑟,為妖精的惡作劇報了仇。
在這時,譜瑟從空中落下,已經撕碎了三隻從地上冒出來,想要將布魯斯吞噬的碎岩魔蟲。
它們的動作快,可譜瑟的動作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