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服王室成員,甚至是明確的王儲,未必是有能力就行的。
更有一些國家的代表,雖然明白了大明的意圖,但是最終的決定卻跟法國人相差甚遠。
普魯士的代表是外交部長,卡爾·奧古斯特·馮·哈登貝格,曆史上後來的哈登貝格親王和內閣總理。
皇室的代表,普魯士國王的弟弟,海因裡希,和哈登貝格一起回到住處後,就去拜訪了布呂歇爾將軍。
三人找了個小客廳,首先說明了今天會談過程中發生的事情,然後詢問布呂歇爾的看法。
布呂歇爾非常果斷的說:
“大明是在試圖挑動我們歐洲內鬥……”
年輕的王室成員海因裡希稍微有些失望的反問:
“所以我們要抵製嗎?甚至去勸說其他國家也不要輕信?甚至應該去勸說歐洲保持團結?
“那樣我們怎麼才能真正統一德意誌?怎麼才能奪取奧地利的土地?”
布呂歇爾哈哈笑著說:
“我可沒有說抵製,如果繼續我們的大德意誌戰略,歐洲的內鬥正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
“雖然這肯定有利於大明削弱歐洲,但是同樣有利於我們繼續擴張。
“我們可以在這個氛圍和掩飾之下,繼續削弱奧地利,真正統一所有的德意誌人。
“如果和談之後真的世界長期和平了,那我們德意誌的未來也就到此為止了。”
哈登貝格掰著手指,語氣凝重中帶著感慨說:
“我們防備英國人重提漢諾威,我們要防備法國和露西亞人的威脅,要解放奧地利統治的德意誌人。
“我們普魯士,我們德意誌人仍然需要戰爭,但隻能是有限的可控的戰爭。
“我們普魯士德意誌是‘四戰之地’,我們三麵甚至四麵皆敵。
“看到天竺戰場的報道和統計,我就能夠回想起我們德意誌人的過去。
“每一次歐洲的戰爭,我們德意誌人都首當其衝。
“德意誌的土地,是歐洲的戰爭,德意誌的人民,是歐洲國家的炮灰。
“直到我們普魯士努力兼並德意誌邦國,讓越來越多的德意誌人團結在一起。
“我們才逐漸在歐洲有了一定的話語權,我們才有能力拒絕成為炮灰和戰場的命運。
“我們要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繼續提升我們的話語權,就必須團結所有的德意誌人。”
這下子海因裡希有點激動了:
“兩位既然都讚成,那我們接下來是應該怎麼做?”
布呂歇爾想了想,看向了哈登貝格,對方才是全權代表。
哈登貝格輕輕點頭,開始說明自己的思路:
“首先我們要明確,我們普魯士沒有能力去對抗整個歐洲,那是連大明都不能確保取勝的戰略。
“所以我的觀點是,戰爭可以有,但是必須可控。
“一旦出現反普魯士同盟,我們的國家會迅速分崩離析,一切都將回到過去。
“我們普魯士雖然經常參考中國的秦帝國,但是我沒沒有秦帝國的關中堡壘作為退路。
“我們必須小心謹慎,我們應該‘借力打力’,我們應該首先挑動其他的國家首先進入戰爭。
“比如說,催動奧地利與意大利的戰爭,驅動露西亞與奧斯曼的戰爭,驅動法國與英國的殖民地戰爭。
“然後我們作為戰爭一方的同盟,而不是戰爭的主力加入戰爭,並且要確保可以隨時的結束戰爭。
“更重要的是,我們……應當爭取大明的幫助。
“如果真的有必要,如果大明真的願意,我們甚至可以考慮與其結盟。”
布呂歇爾聽著微微點頭:
“對,我們應該爭取大明的幫助,就算是名義上的幫助,也能讓周圍的國家重新評估與普魯士的關係。”
海因裡希聽完之後有些擔憂的追問:
“爭取大明的幫助和結盟,這算不算是‘與虎謀皮’?”
哈登貝格苦笑著說:
“在歐洲之外,我們德意誌人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要去墨洲那點土地必須從大明控製區經過。
“大明不會有統治數千萬德意誌人的想法,對任何足夠龐大的歐洲民族,應該都沒有想法。
“因為歐洲人不是印度人,不是殷人和非洲人,不是可以輕易的實施殖民統治的族群。
“南非的那些布爾人,已經讓大明感覺到麻煩了,大明對歐洲本土應該沒有興趣
“而我們的目標,暫時又以歐洲本土為主,所以我們雙方有合作的基礎。
“當然,不可能是完全的合作,也不可能有完全的信任。
“一切必須謹慎小心,還是那句話,我們德意誌需要戰爭,但不能是我們單獨參與的大規模戰爭。”
海因裡希基本明白了,然後興衝衝的說:
“我們要不要主動聯絡大明?提前釋放我們的誠意,並且在和談話中稍微配合……”
哈登貝格這次直接擺手否決了:
“不需要,大明人應該會主動聯絡我們的,最起碼應該會有暗示。
“就算是什麼都沒有,我們也可以在即將開始的宴會上,稍微偶遇一下……
“但是,絕對不能再和談的過程中,就私下裡與大明直接接觸。
“一旦被其他歐洲國家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布呂歇爾和海因裡希同時點了點頭,普魯士的代表團主要成員統一了意見。
法國人與普魯士人,在應對大明的挑撥的時候,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和思路。
法國人對現在的局勢頗為滿意,本土和殷洲殖民地都相對穩定,而且都在迅速的發展。
法國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規劃,就是在墨洲和殷洲繼續擴張殖民地。
由於蒸汽船的提前出現,讓人類的海運能力提前增強,讓殖民地的價值迅速提升。
世界各國對海外殖民地的直接統治,也從曆史上的十九世紀後期,直接提前到了十八世紀後期。
英法兩國殷洲殖民地的發展,也在十八世紀就大幅度的加快了。
如今人口都已經增長到了兩千萬以上,都已經到了絕對不容有失的程度。
所以法國人希望有一個穩定的環境。
當然,另外一個關鍵的原因是,他們對大明的挑戰失敗了,隻能徹底放棄了對小西洋的覬覦。
這讓他們的目標變得更加專注了。
普魯士則截然相反了,他們在海外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殖民地,也沒有足夠的海軍用於擴張。
所以就隻能專注於本土,希望把歐洲的水攪渾了,方便自己渾水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