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總似乎也有些無奈:
“我明白股掌櫃的意思,但是這差事該辦的還得辦。
“不過你們這種外來船隻,且不涉及走私起運和目的地的,檢查的能快一點。
“真的不跟你囉嗦了,囉嗦更加的浪費時間,得趕緊開始乾活了。
“顧掌櫃,把你的船舶的登記注冊信息,還有船上運載的貨物清單都拿出來。
“讓船上的所有人員上甲板,我們要依次確認人員身份。”
顧瑞也不敢拖延磨蹭,馬上讓人去拿證件。
雖然是個奴隸販子,但是顧瑞的手續都是齊全的,是合法的正經生意人。
然後在這個等待的時間,顧瑞稍微有點迷惑的問了個新問題:
“那個……軍爺,我這船上販運的胡姬,算不算是船上的人?
“兩艘船上三千多個,現在都是關著的,都叫到甲板上怕不好控製。”
這個旗總也是明顯一愣,一般的貨輪上沒有太多人。
甚至一般的同噸位的客輪,也不會塞這麼多的客人,這是販奴船特色。
販運的胡姬算貨物,還是船上的人,這的確是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不過這旗總也是有見識的,迅速就做出了決定:
“既然是關押著的,那就按照活體動物來處理吧,我們依次去現場檢查……”
有了處理標準,檢查也就迅速開始了。
顧瑞船上的船員再次被集中到甲板上。
士兵們首先拿著自己領取到的官方登記信息,與顧瑞提供的船上攜帶的登記信息比對。
確認雙方信息一致,確認對方的證件都是真的,然後依次確認人員與名單是否一致。
最後讓士兵們跟隨也監控船員們,進入船艙內開始全麵檢查。
搜尋可能存在的藏匿人員,可能夾帶的違規物品。
其他還有更多的大大小小的隊伍,依次登上了其他的客輪和貨輪去檢查。
顧瑞的船隊本身不涉及蒙縣,甚至也沒有在大食國本土停靠,所以可疑程度本身很低。
士兵們在船裡麵逛一圈,所有房間看了一遍,沒有直接看到發現非常明顯的問題,就宣布檢查完成了。
檢查的深入級彆,顯然根據走私大食國商品的可能性高低來決定的。
像是大明本土往來蒙縣和流沙城的船,大食本土與蒙縣之間的自己的船。
這些船不涉及泰西,夾帶大食國產品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有也暫時不是處理的重點。
但是其他的船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由大食國本土和蒙縣出來的船,嚴查。
經過蒙縣和大食國本土的船,嚴查。
從大明本土去泰西、殷洲的船,嚴查。
任何前往泰西、殷洲的船,嚴查。
所有人員都要一一確認,所有艙室不隻是要看,還要開箱、開櫃看。
貨倉、燃料艙、集裝箱,鍋爐艙,所有房間都要看,都要翻箱倒櫃的全麵檢查。
一艘船要查好幾天。
大明前軍都督府負責撒哈拉以南墨洲地區以及附近的海域。
右軍都督府負責大秦海周邊和大食國及周圍地區。
世界大戰停止之後,兩個都督府的陸軍還斷斷續續的有點仗打。
主要是征服和清理墨洲內陸的土著政權。
兩個都督府的海軍,特彆是前軍都督府的海軍艦隊,基本上就隻負責巡邏護航了。
土著頂多有“湖軍”,基本不可能有海軍。
世界大戰結束之後,泰西各國的海軍規模都開始收縮。
大明海軍雖然沒有直接收縮,而是在用新船替換舊船,但是海軍仍然一定的危機感。
主要是想要找點事情做,光巡邏和護航有點心裡不踏實。
大食親王是自己的明確主官,下達的命令也是合情合理,於是就果斷的大規模行動了。
兩個都督府的裝甲巡洋艦以下,絕大部分艦隊都撒了出去。
這片海域,本來就是兩個都督府掌控製海權和航線的,現在直接加大力度。
不過就算是兩個都督府派出調查的軍艦比較多,那也是相對往常的巡邏而言的。
墨洲東部海岸線附近,不是當前世界的主要航道,從這裡路過的商船數量不多。
不過就算是這條線的商船相對較少,那也是相對主航道的商船而言的。
總體上還是商船數量多,軍艦數量少。
一艘巡洋艦或者大型驅逐艦,都要負責好幾艘船的檢查。
在運河裡麵的,就讓商船直接去錨地停下,等著他們依次檢查。
在外海上的,這些巡洋艦就先跑一圈,把附近的幾艘上船聚到一起。
讓這些船把速度降低最低,一起在海上慢慢飄著,一艘一艘的上船去檢查。
整個航線都被完全卡死了,全部檢查完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很多人都要趕不上預定的交貨期限了。
有些比較大膽的大明的船長找軍官詢問和質疑。
都督府的軍官不怎麼會敷衍人,隻能說是上麵的命令,他們隻是執行而已。
讓對方耐心等待,然後繼續按部就班的查,無論說什麼,沒有上麵的命令,檢查不能停。
對大明以外的商船那就更加簡單粗暴了。
戰艦直接靠上來,大小艦炮直接懟著商船。
隻要做出任何的不配合,對麵就可能先用機槍掃射,再不聽話那就直接艦炮攻擊了。
海軍直接在航道上,攔截住所有過路商船上船檢查,這其實是非常粗暴的操作。
沒有專門的命令,正常情況下,無論是軍隊還是錦衣衛,都沒有資格做這種事情。
關鍵是,如果沒有準確情報和預定目標,不是提前知道某艘船帶著大量違規和走私物品,這樣依次去調查所有的過路上船,是很難有實際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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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船數千上萬噸排水量,可能有幾十、幾百甚至上千的各種各樣的空間。
客輪、販奴船上有大量的人員和行李,貨輪上有大量的搭載的物資。
這些船如果不是直接運送大量違規物資,而是在管理人員參與的情況下,夾帶幾十公斤乃至幾百公斤的東西,或者隻是少數幾個偷渡客,真的很難短時間內搜查出來。
特彆是大食國走私烈度最大的東西,那些連褲絲襪。
重量輕,總數量可能不多,體積應該也不大,藏起就很容易了。
如果到了萬不得已,有心要銷毀的話,直接扔鍋爐裡麵一燒,直接沒了。
但是大規模突然性攔截檢查行動開始後,在上船檢查過程中陸續發現了很多問題。
“你們這個申報的貨單上是三百兩自行車,怎麼實際數量是三百二十輛?”
“你們這個汽油機怎麼把銘牌扣掉了?這到底是什麼型號和功率的?”
“這三箱軸承為什麼沒有登記?全部按照走私處理!”
“你們這些人怎麼沒有身份信息?你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要到哪兒去?”
“你們的物品清單上可沒有這幾箱青黴素,這個貨量也嚴重超出了客輪允許攜帶的標準。”
“這能用來給整個廣場當廣播的放大器和電喇叭,你說你是用來在家裡聽音樂的?”
“這麼多煙葉足夠把你熏死!這些酒也足夠把你淹死了!”
“你說你喜歡打槍,所以帶了兩個集裝箱的八毫米機槍子彈回去用?”
“這些槍夠他媽的裝備五百個步兵了!全都扣下!”
“任娘,我們船上淘汰的副炮管子怎麼在你的船艙裡麵!”
兩個都督府的緝私行動很快就有了不小的收獲。
但是基本跟朱靖垣的蒙縣工業區沒什麼關係。
絕大部分都是從大明本土往泰西走私各種工業品、奢侈品、生活用品,乃至軍用品。
平時的檢查力度不夠,所以很多小規模走私行動被隱藏下去了。
朱靖垣發起的高強度調查,把這些人揪出了一大部分。
這種“意外”收獲,讓高強度緝私行動可以持續下去,堵住利益相關的反對者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