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四虎他爹一挺身板兒,
“確定,她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我們還是遠房親戚。
她化成灰,我都認得。”
聽到這話,被圍在中間的女青年更加絕望了。
她渾身哆嗦著,抖成了篩子,冷汗涔涔而出。
監考人員烏雲罩臉,嚴肅地質問,
“你是苟德鳳嗎?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你是怎麼參加的考試?”
周圍的議論聲一下子大了,指指點點,有疑問,有審視,有鄙夷。
女青年渾身僵硬,手指死死摳著隨身的布包。
喉嚨像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說話!”
旁邊的另一位女監考老師厲聲催促,見她仍然僵立著,
劈手奪過布包,翻出了準考證。
“你叫劉招男?你是亂石砬子村的?”
苟四虎他爹在一旁不乾了,
“哎!可不能瞎說啊,這是我堂侄孫女,叫苟德鳳。
她爹叫苟三利,她哥叫苟德東。我們都是苟家窩棚的。
你們這是乾啥?我們要回村了,耽誤了下午上工,是要扣工分的。”
“抬起頭來!”
監考老師命令道。
“你不是劉招男!
你是誰?
為什麼冒用他人身份參加考試?!”
為首的乾部聲色俱厲。
現場一片嘩然……
無論在哪個時代,這都是極其嚴重的舞弊行為!
剛剛結束考試的考生們,緊繃的神經尚未平息,便撞見這一幕。
個個氣得臉色鐵青,心頭怒火熊熊而起。
人群合攏,把中間這幾個人圍得像鐵桶一樣。
似乎已到崩潰邊緣,這名女青年突然仰頭一挺,暈倒過去。
“送衛生所!快!”
那名監考老師當機立斷,指揮著幾個公社的年輕乾事,
七手八腳地將暈厥的女青年抬起來,匆匆送進公社衛生所。
白麗雅站在不遠處的台階上,嘴角含笑,打量著這場鬨劇。
看到仇人露了馬腳,她心中充滿快意。
很好!
一切都在按照她預設的軌道發展,甚至比預想的更“順利”。
考試前兩天,
苟家窩棚生產隊長朱衛東正在家裡歇晌,白麗雅前來拜訪。
一進門,就拿出一包散裝餅乾,喜得幾個孩子連蹦帶跳。
又拿出一塊香皂,遞給朱衛東的媳婦兒。
嘴裡甜甜地說,
“隊長、嫂子,忙著呢嗎?
這是我剛買回來的餅乾,給孩子們解解饞。
香皂是供銷社新進的貨,給嫂子試試,這香味你喜歡不?”
朱衛東媳婦心滿意足地接過香皂,
這個上海皂是緊俏貨,麗雅丫頭懂得疼人,真貼心。
朱衛東也很高興,卻忍不住叮囑她,
“丫頭,下回來彆買這些東西。
花錢如流水,掙錢如爬山。
你們姐倆把自己照顧好,讓你爸爸在底下能閉眼,叔就高興了。”
朱衛東和他媳婦都是忠厚實在的人。
繼兄墓前發難,朱衛東路見不平,還踹了他一腳。
白麗雅心裡感激,趕緊點頭應了。
“叔,我這次來,想跟你說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