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舟認識周媚兒,當然也不可能坐視不見。
兩人走到路邊一處燒燒攤。
“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請客,這錢反正也是拿來用的,你要是介意這錢低賤,便當我沒問。”周媚兒也並不在意這錢是不是要格上的羞辱,對於她來說,除了固守的那一層薄薄的底線,尊不尊嚴的,一個從農村裡走出來的孩子,能需要多少尊嚴?
尊嚴對於女孩子來說值幾個錢?
“剛才已經表達了。”李錦舟向烤燒攤走去。
周媚兒便也跟在他身後去了燒烤攤。
兩人在一張小折疊桌前坐了下來。
李錦舟隨意點了一些烤肉和鴨腸還有雞腿。
“喝酒嗎?”他再問向周媚兒。
“夭夭不喝,但我喝。”周媚兒說道。
“喝什麼?”李錦舟再問道。
“白的啤的都無所謂。”周媚兒突然笑道:“好像是我請客,應該我來問,你要喝紅的嗎?”
“燒烤攤喝紅酒,好像有些不倫不類的,我喜歡喝啤酒。”李錦舟說道。
“那就喝啤酒吧。”周媚兒讓老板拿了一件啤酒過來,再拿了一疊毛豆先吃著。
李錦舟開啟瓶裝啤酒,遞給周媚兒一瓶,自己再來了一瓶。
兩人碰了一下,李錦舟喝了一大口。
周媚兒雖然嘴角也有些青腫,倒並不影響她喝酒。
一口下去,她就喝了大半瓶。
李錦舟也喝了小瓶。
周媚兒突然開口說道:“知道嗎?如果不是今天在這種場合遇到你,如果不是你幫了我,再見到你,我一定會踹你幾腳。”
李錦舟愣了一下,發現她好像忘了剛才自己挨打的事。
隻是愣愣的看著她,說道:“原因?”
“夭夭那天晚上等了你一晚上,也哭了一晚上!”周媚兒說著。
李錦舟突然感覺心裡像是被刀子刺了進去。
他沉默了。
也許剛才他還能夠站在身份的至高點上讓周媚兒對他產生一些被救的好感,但現在,他確實再沒有任何值得讓周媚兒對他敬畏的。
他也明白,在桃魚夭身上,不論是對是錯,他都是錯的!
李錦舟仰起頭,把瓶裡剩下的半瓶一口氣全喝光了。
好像不怎麼儘興。
他便又重新開了一瓶,一口氣直接喝完。
連續喝完兩瓶,李錦舟好似這才感覺到情緒得到短暫的冷靜。
周媚兒見李錦舟似乎並不像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似的,從李錦舟眼神中讀出了許多她似乎並不了解的難受和無奈。
“為什麼,你那天晚上不出現?”周媚兒問道:“如果你出現了,夭夭也不會走,從那天晚上回到學校,她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最後被送進了醫院……”
李錦舟本來已經冷靜下的情緒,再次被點燃,浮動的暗緒好似一蓬壓不住的內火,從心底深處爆發出來。
他第一次明白,原來真正的心疼感覺,是連呼吸,都仿佛帶著刺一樣。
他眼眶泛了起絲絲紅線,眼珠也被淚水包裹。
唯有手裡的酒,仿佛變成解毒的良藥,他一口一口的不斷喝著。
直到4瓶連續下去。
他短暫的停下,這才重新平靜下來。
周媚兒看著他。
讀出他內心掙紮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