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把話筒塞回女記者手裡。
女記者的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整個人還僵在原地。
顧辰沒再看她,目光掃向門口黑壓壓的人群,還有那些擔架上氣若遊絲的病人。
“下一個。”
他淡淡道。
人群頓時亂作一團。
“神醫!看我!先看我!”
“我從甘肅來的,我兒子快不行了!”
“都彆擠!讓我們先進去!”
保安築起的人牆搖搖欲墜,場麵比剛才還要混亂。
薑若雪衝到顧辰身邊,壓低聲音,語氣急促。
“你還真要一個個看?這裡麵不知道有多少是他們安排的人!”
顧辰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朝前走了兩步,對著第二個被推到前麵的擔架。
擔架上是個中年男人,肚子鼓得像個皮球,臉色發黃,雙目緊閉。
一個婦人跪在旁邊,哭得撕心裂肺。
“顧神醫,求求您救救我丈夫!肝癌晚期,腹水,醫院說沒救了!”
又是直播的女記者,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把鏡頭對準了擔架。
“顧神醫,這位大哥的情況和您之前治愈的杜總很像,您是不是又要施展神技了?”
顧辰彎下腰。
他沒把脈,隻是伸手在男人鼓脹的肚子上敲了敲,像是敲西瓜。
“咚,咚,咚。”
聲音沉悶。
顧辰站直身子,看向那個哭泣的婦人。
“你老公這不是肝腹水。”
婦人一愣,哭聲都停了。“不……不是?可醫院的診斷書上就是這麼寫的啊!”
“診斷書?”顧辰嗤笑一聲,“那玩意兒也能信?”
他伸手指著男人的肚子。
“他這裡麵,裝的不是水,是啤酒。”
全場安靜。
直播間的彈幕也停了。
“胡說!”婦人急了,跳起來指著顧辰,“你這人怎麼血口噴人!我丈夫都這樣了,你還開這種玩笑!”
“我開玩笑?”顧辰樂了,“你問問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夜市跟人拚酒,吹了三十多瓶工業酒精勾兌的紮啤?”
他目光轉向擔架上“昏迷”的男人。
“還裝呢?再裝下去,酒精中毒,就真成植物人了。”
““到時候彆說我,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擔架上的男人眼皮劇烈地顫動了幾下。
最終,他猛地睜開眼睛,一骨碌坐了起來,眼神裡全是驚恐。
“你……你怎麼知道?”
嘩——
全場嘩然。
直播間裡,幾千萬觀眾的下巴掉了一地。
【???影帝啊這是!】
【好家夥,我直接一個好家夥!擱這兒演戲呢!】
【神反轉!這夫妻倆是來碰瓷的吧?】
【顧神醫牛逼!火眼金睛啊這是!】
那個男人看著周圍無數的鏡頭和手機,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老婆也傻了,跪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滾。”
顧辰隻說了一個字。
夫妻倆連擔架都不要了,屁滾尿流地扒開人群,跑了。
顧辰拍了拍手,像趕走兩隻蒼蠅。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人群裡第三個躺在擔架上的病人身上。
那是個年輕人,麵色慘白,嘴唇發紫,不停地抽搐。
“這個呢?”顧辰指著他,問那個女記者,“這也是你們安排的演員?”
女記者臉色發白,連連後退。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
顧辰沒再理她,徑直走了過去。
他蹲下身,看了看年輕人的眼睛,又掰開他的嘴聞了聞。
“喲,玩挺大啊。”
顧辰站起來,對旁邊嚇傻的家屬說。
“氯胺酮吸多了,出現了幻覺,以為自己得了絕症。”
“送去戒毒所吧,再晚點,腦子就燒壞了。”
說完,他看都懶得再看一眼,轉身就往醫館裡走。
門口的人群,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顧辰這雷厲風行的手段給震住了。
真來看病的,心懷敬畏。
混在裡麵想鬨事的,心頭發寒。
他根本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活菩薩,他是一尊能辨真偽的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