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信息,沈晚禾放下手機,無力地躺在床上。
齊蔚如的話又讓她想起在海城一中的一些事來。
那時她剛來海城一中時,曾經也渴望和新同學交朋友,打好關係,可迎接她的是嘲笑和鄙夷。
那些人看不起她,嘲笑她的穿著打扮,在私底下叫她“鄉巴佬”、“土包子”,根本不願意跟她交朋友。
有一次她幫忙撿起淩靜菲掉在地上的書本,沒想到淩靜菲不僅不感激,反而拿出濕紙巾擦著書皮,嘴裡嫌棄道,“碰了某人的手,臟死了。”
她漸漸沉默寡言,在班裡當起了空氣。
要不是後半個學期,她做了薄宴舟名義上的女朋友,或許沒有人會記得有這麼個人。
即使記得,也是一個笑話。
而薄宴舟,跟她是兩個極端。
無論在哪裡,他都是人群的焦點。圍繞他的名詞,總是“天之驕子”、“校草”、“錢”、“權”……
所以在她和薄宴舟的關係傳了出去的時候,才會引起那麼大的轟動。
就連齊蔚如也說,薄宴舟難道是眼瞎了,這麼多的校花美女不選,怎麼會選了你這個人?
沈晚禾曾經以為,薄宴舟是特彆的那個人,隻有他看到了自己的好。
沒想到,事實給了她沉重的一擊!
“宴舟,你也太饑不擇食了吧,那麼醜的女人你到底是怎麼親下去的?”
“哈哈,反正關了燈都一樣。”
“不是,宴舟你摸她頭的時候不會感覺像摸著一個男人嗎啊哈哈哈。”
薄宴舟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玩玩罷了。”
……
多年過去,沈晚禾想那一幕,心依舊疼得厲害。
即使如今她有了一份體麵的職業,留起了長發,裝扮上也懂一些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醜小鴨,和幾個同事相處得不錯,骨子裡,她還是深深自卑。
……
早上剛來到醫院,院感科的簡橙就打來電話。
“沈晚禾,這個季度口腔科的院感資料你寫好沒有?寫好了就趕緊發給我。”
“對不起,這幾天很忙,我會儘量抽時間……”
“我不管你有多忙,這是你們的工作。”簡橙打斷她的話,不客氣道,“今天下班之前你必須發給我,我還等著彙報呢。”
說完,簡橙掛了電話。
小宋小聲問,“是簡橙?”
“嗯,催上個季度的院感資料。”沈晚禾有些無奈,“看來今天中午沒得休息了。”
上班時間她要看病,隻有中午才有時間。
小宋為沈晚禾抱不平,“她們這些行政的,一點兒也不體諒我們這些臨床的。我們既要上班,還要抽空給他們搞這搞那。這不才十月出頭嘛,就知道死命地催!就應該讓他們來乾一下臨床!”
一旁的王醫生調侃,“人家可是院長女兒,能給你乾臨床?”
簡橙是簡院長的女兒,學的是護理專業,卻沒乾過一天護理的活,一畢業就進了院感科,當了院感科的二把手。
小宋撇撇嘴,歎了一句,“同人不同命啊,我們這些沒背景的,隻能深入臨床一線當牛馬。”
沈晚禾緊趕慢趕,終於在下班之前將資料搞好。
還有五分鐘就下班了,這會兒也沒病人,沈晚禾跟小宋說了聲,拿起做好的資料走去院感科。
中途簡橙打電話給她,“你放我辦公室就好,我有點事先走了。”
看來晚點再給她也是可以的,可簡橙偏偏要她下班前就做好。
沈晚禾壓下心裡的不快,走到院感科放了資料。
下來一樓的時候,正好看到簡橙站在馬路邊上,畫著精致的妝容,一身名牌,好像在等什麼人。
這時,一輛拉風的法拉利停靠過來,車窗降下。沈晚禾看到了那張即使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來的臉。
是薄宴舟!
簡橙欣喜走上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