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禾走出來,薄宴舟注意到她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忙問,“怎麼了?”
沈晚禾輕輕搖頭,“沒事,我們出去再說。”
等走出刑偵局,沈晚禾才突然抱住薄宴舟,眼淚瞬間湧出,哭了起來。
薄宴舟忙道,“怎麼了?”
沈晚禾沒有回答,隻是傷心痛哭。
薄宴舟已經猜到了什麼,他沒再問,隻是一遍一遍地撫著她。
他知道有些事需要發泄。
沈晚禾撲在他懷裡一直哭了十幾分鐘,才漸漸平息下來。
“哭夠了嗎?”薄宴舟低頭,憐惜地親了下她的額頭。
沈晚禾悶聲嗯了聲,從他懷裡抬起頭,這才發現他胸前的襯衫被她的淚水浸濕了一大片,可能還有鼻涕之類的。
沈晚禾眼睛紅紅的,“對不起,弄臟了你的衣服。”
她知道薄宴舟有點小潔癖,身上有點汙漬都會不自在。
薄宴舟低頭看了眼,“沒事。”
“我去給你買一件衣服吧。”沈晚禾有點不好意思。
“這種天氣,一會兒就乾了。”薄宴舟不以為意,捧起她的臉左右瞧了眼,“你看你,哭得眼睛都腫了。”
她臉上還有淚痕,睫毛濕濕的,薄宴舟看了隻覺得心疼不已。
他身上也沒帶紙巾,乾脆用他的衣袖給她擦了把臉。
“彆嫌棄,沒帶紙巾。”薄宴舟道。
沈晚禾看著他,突然重新抱住了他。
當然,是趴在沒濕的那一側。
“能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嗎?”薄宴舟撫著她的臉。
沈晚禾心裡又是一酸,“薄宴舟,我爸……他原來早就去世了。”
她說完這句,又忍不住想哭,但眼睛痛得厲害,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
眼淚流乾說的就是這種情形吧。
薄宴舟心裡早有預感,此時也隻有安慰她,“沒事,有我在。”
沈晚禾抽泣著,“我一直以為我爸他拋棄了我,以為他不愛我了。原來他心裡一直都有我,直到死前他都念叨著我。薄宴舟,我好愧疚,是我誤解了他。”
薄宴舟心疼地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不是你的錯,你爸在天之靈,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這麼傷心自責。”
沈晚禾咽下酸澀,點頭,“我想現在就去我爸的陵墓看看。”
“好,我陪你去。”薄宴舟道。
在車上,沈晚禾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抱著薄宴舟的手臂,靠在他懷裡。
而薄宴舟什麼也沒問。
他知道如果她想說,就會告訴他的,她不想說,也必定有她的理由。
雲城距離鬆城有三個小時的路程。
他們到達鬆城烈士陵園後,已經是傍晚了。
田部長派來接應的人領著他們來到一處普普通通的墓碑前,說道,“這就是你爸的墓。”
“好的,謝謝你。”沈晚禾點頭。
那人說了句不客氣之後就走了。
沈晚禾接過薄宴舟手中的花,在墓前跪下。
墓碑上寫的是化名李華,連頭像也都是彆人的。
可墓裡麵躺的是爸爸的骸骨。
沈晚禾撫摸著墓碑,又開始淚如雨下。
“爸爸,晚晚來看你了。女兒不孝,你去世了二十多年,我才來看你。我還誤解了你,以為你不要我了。如果當初我能主動去找你,是不是就能早點發現真相?爸爸,我真的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