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包廂內的氣氛愈發鬆弛。流螢和三月七負責將玩累了的小家夥們一一送回家,剩下的大人組圍坐一桌,話題也不知不覺從宇宙奇聞轉向了更私人的領域。
“瓦爾特……原來你結婚了啊?我都不知道呢。”
逸塵單手支著下巴,臉頰泛著酒後的紅暈,眼神有些迷離地看向對麵的瓦爾特。
瓦爾特點點頭,臉上露出笑意。
“嗯,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在地球的時候,她也是一位科學家,我想……她大概能看懂你發表的那些論文。”
“哈哈哈,那好啊!”
逸塵醉醺醺地一揮手。
“到時候……我親自給她上課!保證……嗝……讓她成為領域專家!”
他打了個酒嗝,目光又轉向一旁自斟自飲的景元。
“說起來……景元,你都活那麼大把年紀了,就沒想過……找個伴兒,結個婚什麼的?”
景元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笑了笑。
他並非沒有過念想,隻是身為羅浮將軍,肩負重擔,時機總是不對,或者說,那個人一直沒出現。
他輕巧地轉移了話題,將矛頭引回逸塵身上:
“逸塵,我的事暫且不提。你呢?對於婚姻……又是怎麼看的?”
“我?”
逸塵似乎被問住了,他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腦袋,像是在努力從被酒精浸泡的記憶裡打撈信息,然後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我啊……下個月……要陪黑塔結婚。”
“噗——”
“什麼?!”
景元剛入口的酒差點噴出來,瓦爾特更是驚得扶了扶眼鏡,沉穩如他也忍不住低呼出聲。
瓦爾特雖然震驚,但推了推眼鏡,仔細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逸塵與黑塔同為天才,在黑塔空間站時兩人的互動模式就完全是歡喜冤家,吵吵鬨鬨卻又默契十足,若真走到這一步,倒也……不算完全意外?
儘管這消息依舊足夠震撼。
而一旁的景元。
他快被驚成魔陰身了!
因為他眼角的餘光,清晰地瞥見了不知何時已經回來,正靜靜站在包廂門口的四道身影。
尤其是臉色在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仿佛連呼吸都停滯了的——
流螢。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成了堅冰。
逸塵似乎完全沒察覺到門口凝固的氣氛和身邊兩位友人精彩紛呈的臉色,依舊醉眼朦朧地晃著酒杯,自顧自地把話補充完整:
“嗐……不是我和她的婚禮!誰會、誰會跟那個帽子精結婚啊……”
“是她做的一、一對人偶!他們……嗝……自己變成智械生命了,非要結婚!愛情的力量,很、很偉大吧?連螺絲咕姆都認證了……”
他絮絮叨叨地解釋著。
“確實很偉大呢,逸塵先生。”
下一刻,一道帶著明顯笑意和如釋重負的聲音,從他身後極近的地方響起。
逸塵遲鈍地轉過頭,看到流螢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後,少女眼眸彎彎,之前的蒼白與震驚仿佛隻是幻覺。
景元看著流螢那明顯鬆了口氣的表情,自己也跟著長長地、無聲地舒出了一口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壓驚,他都汗流浹背了。
還好還好……差點以為要上演什麼愛恨情仇全武行了……
瓦爾特也推了推眼鏡,恢複了往常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