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塵看著白露狼吞虎咽的可愛模樣,笑了笑,目光卻似不經意地掃向不遠處另一張桌子。
“跟了一路了,這位朋友。站著不累嗎?要不要也過來吃點?我請客。”
那桌子上,不知何時坐著一位雙眼被黑綢蒙住的冰藍發女子。
她聞言,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站起身,走到逸塵對麵的空位坐下。
“鏡流。”
逸塵點點頭,他拿起茶壺,為她斟了一杯熱茶。
“真是沒想到啊……”
“昔日名震仙舟、一劍光寒的劍首大人,如今居然踏上了【毀滅】的命途。
而且……看樣子,距離升格為真正的『絕滅大君』,也隻差臨門一腳了吧?”
鏡流“看”著逸塵,蒙眼綢帶下的麵容沒有任何波動。
“你不也是嗎?逸塵先生。”
“你身上交織的『毀滅』氣息,雖然被【均衡】與【歡愉】巧妙掩蓋,但……同樣純粹而可怕。”
逸塵聞言,非但沒有否認,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低低地笑了起來:
“哦?我也是嗎?這我可得說道說道了——”
“偉大的負創神可從來沒親自通知過我這事兒啊。這麼大的名頭,總不能隨便就往人頭上扣吧?”
鏡流那被綢帶覆蓋的眼部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冰冷的唇角牽起一絲極淡的弧度。
“逸塵先生,真是幽默。”
“所以,鏡流,”
逸塵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目光平靜地落在對麵的蒙眼女子身上,
“你跟著我們這一路,是想乾什麼?”
鏡流似乎沒料到逸塵會如此直接,微微怔了一下。
她沒有直接回答逸塵,而是稍稍偏過頭,“望”向正努力咽下口中漢堡、好奇地看過來的白露,聲音依舊清冷,卻放緩了些許:
“不過是想見見龍女大人,尋些許藥方罷了。”
白露一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用油乎乎的小手擦了擦嘴,小臉變得認真起來。
“姐姐你原來是來看病的嗎?”
鏡流朝著白露的方向,幅度很輕地點了點頭。
“嗯。龍女大人,能幫我看看嗎?”
白露立刻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鏡流身邊,墊著腳,努力擺出專業的架勢,伸出小手搭在鏡流伸出的手腕上。
她閉著眼睛,細細感知著脈象,小小的眉頭漸漸皺緊。
片刻後,她收回手,仰起頭看向逸塵。
“逸塵哥哥……你看看,這……這脈象好奇怪,混亂又糾纏,像是很多種力量衝撞在一起,還帶著一種……很深很深的枯竭感。我……我醫不了。”
逸塵早就料到會如此,他伸手安撫地揉了揉白露的發頂。
“沒事,小白露,這很正常。這種程度的病症,本來就不是你現在能處理的。”
說著,他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三瓶泛著幽藍色澤、與他之前給刃的藥劑相似的藥瓶,推到了鏡流麵前。
“每日一瓶,但隻是治標,無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