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抱著小黑踏入膳廳?時,她一身粗麻布衣格外紮眼。
柳氏的目光如刀子般刮過她的衣裙,手指在桌沿敲出輕響:“茜茜昨日特意送你新衣,你穿這身粗布來用膳,是存心要落相府的臉麵?”
南茉撫著小黑的脊背,眉梢微挑,“昨日不是讓白小姐原樣帶回去了麼?莫非柳夫人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了?”
“放肆!”柳氏一掌拍在桌上,瓷碟震得叮當亂響,“接你回來是讓你這般忤逆父母的?”
柳氏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哦,那我走……”
“夠了!”白丞相突然出聲:“孩子剛回府,規矩慢慢教。”
他眼皮都不抬,“用膳。”
柳氏死死攥住繡帕,卻見南茉已施施然落座,正夾了塊水晶蝦餃喂給懷中的狐狸。
白丞相出了聲,生生的壓住了所有的聲音。
白時宴的目光一直盯著南茉,仿佛要用眼神將她盯出個洞來。
對麵坐著的白茜茜更是食不下咽,每當小黑抖動的尾巴掃過桌沿,她都要嫌惡地往後縮上半分。
白丞相吃了幾口就去上朝了。
待白丞相腳步聲徹底消失,白時宴猛地推開碗盞。
“啪!”
南茉的筷子不輕不重地拍在桌上,驚得白時宴喉結滾動。
她緩緩抬眸,眼底寒芒如出鞘的匕首,竟讓白時宴胸口未愈的淤傷又隱隱作痛起來。
白茜茜眼睜睜看著白時宴僵在原地,額角沁出細汗。
又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柳氏最先擱下筷子,絹帕輕拭唇角:“娘用好了,你們慢用。”話音未落,人已離席,裙裾帶起一陣風。
白茜茜見狀,立刻跟著起身:“我也飽了。”她臨走時瞥了眼正啃著水晶餃的小黑,眼底閃過一絲嫌惡。
白時宴胸口淤傷還隱隱作痛,見南茉慢條斯理地夾著菜,終究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年紀最小的白若瑤左看右看,最終也怯生生地溜走了。
轉眼間,偌大的花廳隻剩南茉一人。
她掃了眼滿桌飯食,唇角微勾:“倒是便宜了我。”
侍立的丫鬟們眼睜睜看著這位大小姐風卷殘雲。
玫瑰酥?一口一個。
水晶餃?連吞三隻。
就連那碗本該全府分食的銀耳羹,也被她舀得乾乾淨淨。
……桌子上所有得盤子空空如也。
小黑蹲在桌角,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蝦仁被南茉順走,委屈地“嗷嗚”一聲。
南茉戳了戳它鼓起的肚皮:“裝什麼可憐?你吃得比我還多。”
南茉在一眾丫鬟驚訝的眼神中,抱著小黑淡定的離開了膳堂。
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對著廚娘說道:“明日多做些肉食。”
不是?誰家大早上的吃大魚大肉?
可廚娘也怕這個大小姐,隻能低眉順眼的回應:“奴婢知道了。”
南茉抱著小黑,帶著小青剛走到府門前,忽地瞧見張管家鬼鬼祟祟地往假山後躲。
她眉梢一挑,聲音清亮:“張管家,我那四兩銀子呢?”
假山後的人影一僵,半晌才訕笑著轉出來:“大小姐,老奴剛去賬房支了銀子。”
他抹了把額頭的汗,從袖中掏出個灰布錢袋,“您看,這不正要給您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