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小八踹了他一腳。七八個殺手押著護衛往酒樓外走去。
南茉繼續看著副會長問道:“你們背後的人是誰?”
副會長渾身一顫,驚恐地看了眼會長尚有餘溫的屍首,結結巴巴道:“是……是三皇子殿下。”
看來這京城還有垃圾,沒來得及處理,這離京城並不遠,南茉打算回去一趟。
這麼個人渣府上一定藏著不少好東西,不能便宜了這種人。
雲傲天看出了南茉的想法:“老大,屬下陪您去。”
“嗯,先處理這裡的事情。”
不多時,小八蒼白著臉回來:“老大……地窖裡……”這個平日殺人不眨眼的漢子,此刻竟說不下去。
南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追問。
不需要描述,她也能想象那個地獄般的場景,剝皮抽筋的地窖,會是什麼光景。
“活著的……都救出來了。”小八強忍著翻湧的惡心,聲音沙啞得不成調。
陸陸續續地,一群衣衫襤褸的身影相互攙扶著走進大堂。
女人們佝僂著背,孩子們瘦得隻剩一把骨頭,老人們連站都站不穩。
見到生人,他們立刻條件反射地抱頭蹲下,渾身抖如篩糠。
突然,一個原本呆滯的村民猛地瞪大眼睛,喉嚨裡發出“啊啊”的嘶吼,跌跌撞撞地撲向一個瘦小的身。
那是個頭皮都是血跡的小女孩。
他顫抖著抱起孩子,乾裂的嘴唇蠕動著,卻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慢慢的也有一些人,認出了自己的家人。
還有一些還是麻木的跪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也不敢抬頭。
這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所以他們也不能立馬恢複。
大堂裡此起彼伏的抽泣聲中,南茉轉身走向被綁著的副會長。
一根銀釵直接插入他的眼睛。
“啊!!”
副會長的慘叫聲驟然撕裂了大堂裡的啜泣聲。
南茉麵無表情地將銀釵從他血淋淋的眼眶中拔出,隨手丟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把商會的人全部處理掉,”她淡淡開口,聲音冷得像冰,“隻留兩個帶路的去金礦。”
“是。”雲傲天領命,一揮手,殺手們立刻將商會眾人拖向後院。
不多時,後院傳來一連串利刃入肉的悶響,隨後歸於寂靜。
最先恢複神智的那個村民緊緊摟著自己木訥的妻子,踉蹌著跪爬到南茉腳邊,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多謝恩人……多謝恩人……”他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話,隻能一遍遍重複著叩首。
南茉垂眸看著他顫抖的背影:“你帶著還活著的人離開這裡。
這地方……不該再有人住了,這些人,你能照顧嗎?”
村民緩緩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周圍一張張麻木或驚恐的臉,有同村的張獵戶,隔壁村的李木匠,甚至更遠處幾個素不相識的麵孔。
他們都曾在地窖裡互相舔舐傷口,在鞭打下彼此攙扶。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呆滯的妻子,想起被活活打死的父母和孩子,喉頭滾動了幾下:“恩人……我能,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其他漸漸恢複神智的村民也踉蹌著爬過來,一個斷了手臂的老漢重重磕頭:“老漢……老漢也能幫忙……”
旁邊瘦得脫相的女子摟著個癡癡傻傻的孩子:“我們……都隻剩彼此了。”
她本是秀才家的女兒,新婚燕爾時就被擄來。
如今爹和相公生死不明,在這群幸存者中,她找不見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