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說這到底是何人所為?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許知府黑著臉回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因著知府庫房離奇失竊一事,整個懷安城頓時風聲鶴唳。
許承均和裴倩茹回裴府之事,也耽擱了。
天剛蒙蒙亮,一隊隊官兵就持刀挎劍地衝上街頭,將四門八巷圍得水泄不通。
城門口排起了長龍,出城的百姓被官兵來回盤查。
一個挑著菜筐的老漢被翻得菜葉散落一地,忍不住嘟囔道:“官爺,這是出啥子事了?”
旁邊挎著籃子的婦人壓低聲音:“哎喲老哥你還不知道?聽說知府老爺家的庫房昨夜被搬空了!”
後麵排隊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說道:“誰人這般大膽,連知府大老爺的庫房都敢動?”
守門的官兵厲聲喝道:“都閉嘴!但凡有可疑之人立即報官!”
說著又揪住一個商販的衣領,“你這包袱裡裝的什麼?打開查驗!”
連續數日的嚴查毫無進展,整個懷安城被翻了個底朝天,卻連一片葉子都沒找回來。
裴府派出去搜尋張魁的家丁也失望而歸,帶回來的隻有滿身疲憊。
許知府日漸憔悴,每日天不亮就魔怔似的踱到庫房前,顫抖的手一遍遍撫過空蕩蕩的牆壁。
“這可是二十年的心血啊……。”他嘶啞的聲音在空蕩的庫房裡回響。
許承均這幾日幾乎踏遍了懷安城的每一寸土地。
他帶人查遍了酒窖、地牢、暗巷,連廢棄的枯井都沒放過。
此刻他滿眼血絲,衣服上沾滿塵土,聲音裡透著深深的無力:“爹……這真的……是人力所能及的嗎?”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兒子懷疑……怕是遇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許知府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些東西怕是找不回來了。”
*
官道上塵土飛揚,南茉一行人的馬車緩緩前行。
沿途不斷有拖家帶口的百姓匆匆趕路,推著吱呀作響的板車,車上堆著鍋碗瓢盆。
婦人背著鼓鼓囊囊的包袱,手裡牽著哭哭啼啼的孩童。
還有趕著牛羊的農戶,牲畜的叫聲此起彼伏。
十一勒馬,攔住一個背著竹簍的老漢:“老伯,前麵是鬨災了嗎?你們這是往哪去?”
那老漢抹了把汗,神色慌張:“貴人有所不知,邊境在打仗咧!聽說好幾個國家聯合起來打咱們,大夥都說……怕是扛不住啊!”
他壓低聲音,“趁著還沒打到這兒,趕緊往南邊逃命去。”
十一眉頭一皺,沉聲道:“老伯放心,咱們西夏輸不了,都回家去吧。”
老漢卻連連搖頭:“你……你是什麼人?說這等大話!萬一真打輸了,跑都來不及……”話未說完,就慌慌張張地加快腳步離開了。
十一隔著車簾低聲請示:“王妃,天色將晚,這附近都是逃難的村民,咱們該如何安置?”
南茉掀起車簾一角,掃了眼官道上絡繹不絕的難民,淡淡道:“尋個僻靜處紮營,離官道遠些。”
“是!”
車隊立刻轉向,沿著一條雜草叢生的小徑,駛向不遠處一處隱蔽的山坳。
剛停下馬車,大家便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