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寒!”
楚元夜猛地按住腰間佩劍,寒光乍現間長劍已出鞘:“你怕是忘了,我楚元夜的脾氣。”
“哐當”一聲劍鞘落地,殿內瞬間炸開鍋。
甄敘禮撲過去死死攥住楚元夜的手腕,溫硯張開雙臂擋在兩人中間。
將軍和副將們更是連滾帶爬地上前,一邊抱住楚元夜的胳膊往後拽,一邊有人想去按住楚驚寒,亂哄哄的勸和聲幾乎要掀翻屋頂:“三皇子息怒!”
“四皇子快少說兩句!”
“彆動肝火啊!”
“兩位殿下保重身體要緊!”
就在這混亂之際,帳簾突然打開。
耶律霆領著丹青國使團踏入殿中,正撞見這難堪的一幕。
五殿下耶律齊眉頭微蹙,六殿下耶律景麵露詫異,永安侯靳世珍則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殿內情形。
“打擾了,我們稍後再來。”耶律霆拱手欲退。
“不用!”楚元夜猛地甩開身旁眾人,衣袖翻飛間已恢複了幾分皇子威儀。
甄敘禮趁機將四皇子楚驚寒扶起,替他拍打衣袍上的灰塵。
兩國使臣各自落座後,耶律霆率先開口,目光掃過楚元夜:“三皇子,方才你們商議得如何了?”
楚元夜臉色未霽,語氣帶著幾分冷硬:“四皇子打算親自領兵,與西夏一戰。”
耶律霆眉峰微挑,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竟還有上趕著去送死的。
他轉向楚驚寒,語氣難掩勸阻之意,“四皇子,西夏如今的勢頭,可不是尋常勢力能抗衡的,你可彆……”
“耶律霆!”楚驚寒猛地打斷,聲音裡透著倔強,“你們丹青怕了,我楚離國可不怕!我朝人口鼎盛,國力雄厚,難道還會懼他一個區區西夏小國?”
耶律霆看著他眼底那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拗,心頭忽然浮起丹青國流傳的那句話,‘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
這人,怕真是聽不進勸了。
楚驚寒大步踏出營帳,揚聲便要點兵,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喉頭一哽。
帳外空地上,幾位主將副將或背身望著遠處,或低頭擦拭兵器,竟無一人抬頭看他。
周遭的士兵更是退得老遠,密密麻麻的人影縮在角落,一個個垂首斂目,仿佛沒聽見他的號令。
“你們這是打算抗命?”楚驚寒冷聲質問,指節因用力而捏得發白。
最前排的主將忽然嗤笑一聲,抬眼掃過他:“白白送死的事,我們不乾。四皇子若執意要打,儘可另調兵馬。
這兒的弟兄們都怕了,沒人會跟著上戰場。”
“你們……!”楚驚寒氣結,胸口劇烈起伏,卻半天說不出下一句話來。
“好好好,楚元夜真是帶的好兵!如今連皇子的令都敢抗了!”
他定定站在原地,以為總會有哪個將領顧忌名分站出來應和。
可一刻鐘過去,沒有一個將軍、副將,甚至一個士兵抬頭看他一眼。
眼下就算修書回京調兵,一來一回也得半月。
隻能暫時同意和西夏國交涉,私下,他派自己的暗衛去送信給皇上。
經過兩日的商議,楚離和丹青國達成一致,兩國一同去西夏交涉。
馬車行至西夏城門下,左相溫硯連掀簾看向車內,語氣帶著幾分懇切的叮囑:“四皇子,待會兒見了明煜辰,萬不可動怒。咱們畢竟在人家的地界上,凡事需得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