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心頭一緊,忙改口道:“老臣這就出宮,去藥鋪采買藥材回來。”
這叫什麼事啊!
偌大的皇宮,竟被偷得一乾二淨,連太醫院都未能幸免。
這般荒唐事,說出去,天下人誰會信?
皇後臉色凝重地揮了揮手,聲音帶著壓抑的疲憊:“去吧,快去快回。”
太醫領了命,轉身匆匆往外走。
一眾大臣在侍衛引領下齊聚皇上寢殿外,個個麵帶憂色,交頭接耳間難掩焦灼。
殿內,皇上隻著單薄黃色裡衣,臉色蒼白如紙。
皇後竟穿著一身宮女的素色衣裙,鬢發微亂,顯然是皇後那邊被盜的乾淨,沒有可穿衣物。
禁軍統領、大理寺卿、刑部尚書三人躬身入內,見此情景,皆心頭一沉,垂首站立。
“眾卿覺得,此事是人為?”皇上啞聲開口,目光銳利地掃過三人。
三人麵麵相覷,最終大理寺卿上前一步,沉聲道:“皇上,微臣鬥膽直言,此事絕非凡人能及。
且不論這宮中守衛森嚴,單說要將偌大皇宮搬空,便是調動數萬人馬,也斷難在一夜之間完成。”
皇上聞言,指尖猛地攥緊了僅剩的枕頭。
他忽然想起楚元夜的那封文書,背脊竟泛起一陣寒意,難道那西夏戰王妃,真有通天遁地之能?
否則,何以讓他八萬大軍未戰先降?
他未按條約將朝貢之物送往邊境……溫硯的文書裡分明提過,若不照辦,這位戰王妃便會親自來取。
難道這場驚天失竊,真是她的手筆?
對了,文書裡好像還說過,若違逆,她便讓這楚離國改朝換代。
皇上心頭一陣絞痛,有些許悔意!
*
南茉在金鑾殿的龍椅旁蜷著,等得都打起了盹,殿外卻連半點上朝的動靜都沒有。
她揉了揉眼,暗自嘀咕:“這金鑾殿竟半天沒人來查探?”
看來昨夜收得太徹底,人們默認這裡也是空殿。
南茉撇撇嘴,這可不行。
這般高光的場麵,沒有觀眾怎麼算圓滿?
得想個法子,把人都引過來才好玩。
她走到殿外,揚聲喊道:“快來人呀,金鑾殿沒有被盜……”連喊三聲,才轉身回殿,靜等眾人前來。
殿外的侍衛聽到動靜,先小心翼翼地踏入大殿查看,待看清殿內情形,頓時激動得轉身就往皇上寢宮狂奔。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活膩了不成?”禁軍副統領厲聲喝止。
“副……副統領!金鑾殿沒被盜!”侍衛氣喘籲籲地喊道。
“什麼?”副統領眼睛猛地瞪圓,方才的威嚴瞬間拋到腦後,竟比侍衛還要急切,幾個起落便飛身遠去,身影眨眼間消失在回廊儘頭。
侍衛望著他的背影,小聲嘟囔:“還說我毛毛躁躁……”
“皇上……金鑾殿沒有被盜……皇上……金鑾殿沒有被盜……”副統領的喊聲穿透殿門。
皇帝赤著腳跑到門口,明黃裡衣的係帶都來不及係緊。
“你說什麼?”
副統領跪在門外:“微臣參見皇上,金鑾殿沒有失竊,一切還是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