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昨夜刺骨寒風,又見侍衛們笨手笨腳添炭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若在都城府中,丫鬟早該發現他在院中,哪似這些蠢材,吩咐不必伺候便真不露麵!
“都杵著作甚!去牙行買兩個丫鬟回來,要伶俐勤快的,彆像你們這般木頭樁子!”
領頭的侍衛連忙應聲,等著梁景曜掏銀子。
梁景曜伸手往腰間摸去,這一摸,臉色驟然更沉。
指尖在空蕩蕩的腰帶處反複摩挲,語氣陡然拔高:“我的銀票呢?”
侍衛們麵麵相覷,無人敢應聲。
他又將身上衣物裡外翻查一遍,沒有。
轉而翻檢包袱中所有衣裳,仍無所獲。
身旁薑湯碗被他重重摔在地上:“廢物……廢物!你們這群廢物!
昨夜進了賊,你們竟無人察覺!
連本皇子被抬到院中都毫不知情。
水、浴桶、本皇子,豈是一人能抬動的?這定不止一人!去找知府,讓他給本皇子徹查!”
侍衛們匆匆領命,正欲趕往知府衙門,梁景曜又有些難以啟齒道:“且慢!再去同知府借些銀子來……本皇子的玉佩也丟了。你們持令牌去與他說。”
侍衛們躬身應道:“是,五殿下。”隨即疾步趕往知府衙門。
知府聽聞侍衛所言,心下半信半疑。
近日並未聽聞盜案,也無人報案,怎的偏巧五皇子一來便遭了賊?
可侍衛所持令牌確是五皇子府上的,料想無人敢以此行騙。
既是五皇子之事,他自當親往拜見。
遂從私庫中取出一千兩銀票,帶著一眾衙役匆匆趕赴梁景曜所租院落。
知府一行人剛進院子,便見梁景曜正背著手在院中來回踱步,麵色比先前更加陰沉。
他聽見腳步聲猛地轉身,目光掃過知府手中的錢袋,語氣稍緩:“知府來得倒快。”
知府連忙躬身遞上錢袋:“殿下息怒!這是下官一點心意,暫供殿下應急。
下官已帶齊衙役,這就封鎖院落仔細搜查,定將盜賊揪出!”
梁景曜側身讓開路:“最好如此。”
知府揮手命衙役即刻入院搜查,自己則垂手恭立一旁,大氣也不敢喘。
梁景曜一直在心中反複思索:究竟是何人能夠如此神出鬼沒,盜走他的銀兩,更將他棄於院中卻無人察覺?
莫非……雲崢已背叛了他?
可昨夜雖隻與雲崢相見,但他深知雲崢並無這般能耐。
那究竟會是誰?
不多時,衙役捕頭匆匆來報:“殿下、大人,搜遍了院內院外,未見任何翻動痕跡,連個腳印都未曾尋得。
其餘屋舍亦未丟失物件。”
梁景曜臉色瞬間冷至極點,一腳踹向身旁石桌:“廢物!這麼多人連點蛛絲馬跡都尋不著!”
知府嚇得連忙上前勸道:“殿下息怒!許是盜賊自院後翻牆遁走,下官這便命人查問四周街坊。”
梁景曜腦中忽地閃過一人,南茉。
可隨即又自行否定:若她當真察覺雲崢是他的人,又策反雲崢,讓他偷盜。
昨日又豈會輕易放他離去?且觀雲崢情狀,南茉並未將他收腹。
還有,她若想要他身上的銀子,山洞裡便可以要了他的命,然後帶走銀票。
此事愈發蹊蹺……莫非是院中這些侍衛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