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不以為意:“無妨,收下便是。”
宋律己壓低聲音:“可後來才發現,這禮物是……是人。”
南茉一怔:“人?什麼人?”
“我這就叫他們過來。”
當那六個年輕男子一字排開站在南茉麵前時,身後的楚元夜和齊玉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黑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這南詔國君莫不是昏了頭。
哪有給姑娘家送年輕男子作禮的?
南茉的表情也頗為複雜。
自己在南詔時的言行,難道像個風流成性的海王不成?否則怎會有人想到送年輕男子給她?
可那六個男子在看清南茉的模樣時,全都愣住了,眼底滿是驚豔。
幾人交換著驚喜的眼神,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這般容貌氣度,莫說伺候她,便是遠遠看著都心甘情願。
那六名青年一時竟看得失神,連行禮都忘了。
直到宋律己在旁輕咳一聲:“這位便是我們大小姐。”
幾人這才慌忙躬身:“見過大小姐。”
南茉眉梢微挑:“都是南詔送來的?”
宋律己點頭。
“送回去,”她語氣淡然,“把我這兒當什麼地方了。”
宋律己應聲:“是。”
見過明月清輝,怎會留戀螢火之光?
若她真想要人相伴,身後這兩位不知勝過眼前多少。
那幾個男子卻急了,紛紛跪地:
“求大小姐留下我吧!我擅琴藝,願日日為您撫琴解憂!”
“我會武功,定當誓死護衛大小姐周全!”
“若蒙不棄,我願此生做您的手足,唯您是從!”
齊玉緩步上前,唇邊噙著笑,眼底卻凝著寒冰:“她說……讓你們哪來的回哪去。”他聲音輕柔,卻字字浸著殺氣,“若不願走,我送諸位下地獄可好?”
那六人撞上他陰鷙的目光,隻覺脖頸一涼,仿佛已被無形的刀刃抵住。
不等他們反應,楚元夜負手而立,聲如寒鐵:“看來……諸位是真不願活著離開了。”
刹那間,凜冽的殺意如實質般壓來,六人渾身一顫,撲跪在地:“大小姐恕罪!我們這就走!這就回去!”
宋律己與鄒車夫駕著馬車將那六人送返南詔國住的院子。
祁國公見人被原樣送回,忙取出十兩銀錠塞到宋律己手中,低聲探問:“可是這幾位不合南茉姑娘心意?”
宋律己不動聲色地將銀錠納入袖中,正色道:“我家大小姐尚是未出閣的姑娘,貴國此舉,豈非徒惹閒言?”
祁國公恍然,又奉上一錠銀子:“是在下考慮不周。不知南茉姑娘中意何等男子?”
宋律己照舊收下,卻隻微微一笑:“這……還是親自問大小姐更為妥當。”言罷,將其中一錠銀子拋給鄒車夫,二人揚鞭驅車,徑自離去。
祁國公望著絕塵而去的馬車,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他攥緊拳頭,隻覺得胸口堵著一股悶氣。
這南茉的下屬分明是在戲弄於他!非但沒問出半點有用的消息,還白白賠出去二十兩銀子。
他鐵青著臉將六人帶回院中:“南茉姑娘可說了什麼?”
一個男子低聲回道:“她隻說了一句,‘把我這兒當什麼地方了?’便再沒多言。”
祁國公仔細琢磨著南茉那句話,似乎並未帶著怒意,倒更像是不屑與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