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鳶眼神一厲:“這漠北,究竟是皇上說了算,還是將軍說了算?
更何況,你們莫非忘了,我們敗給了南茉姑娘,如今南姑娘才是主事人,你要聽一個將軍的號令,違抗主子的規矩嗎?”
那官員嚇得“撲通”跪地,連連磕頭:“微臣不敢!微臣絕無此意……”
阿日鳶冷哼一聲:“不敢最好。”隨即對知府道,“帶走吧。”
知府讓人將將軍之子帶走,任憑他在那裡大喊大叫,也無人理會。
一旁跪著的官員滿心焦灼,隻愁該如何回去向朱將軍交代。
如今朝中大半勢力已歸附將軍,若是讓他知曉兒子要被西夏處死……
他硬著頭皮再勸:“皇上,朱公子終究是咱們漠北漢國人,是不是該帶回本國處置才合規矩?”
阿日鳶反問:“他殺了西夏的子民,難道不該給人家一個公道嗎?”
官員又道:“要不……咱們多賠些銀子?”
阿日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好啊,那你去跟知府說,賠多少銀子全憑你定。對了,這裡判了死刑,文書是要傳回京城刑部的,到時候南茉姑娘若是知道了,說不定還會誇你會辦事呢。”
這話聽得那官員雙腿直抖。
南茉姑娘若是知曉了,自己哪還有命在?
他暗自歎氣:將軍啊,並非下官不儘力,實在是此事難辦,毫無轉圜餘地啊!
此事暫且了結,索呼回頭朝手下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做得不錯。
阿日鳶不知怎的,總覺得索呼今日格外高興,仿佛朱公子出事與他脫不了乾係。
不過她並未深究。
朱將軍暗中聯絡朝臣的事,她早有耳聞,本就打算回去後處置他。
如今先除了他兒子,倒也省了日後一樁麻煩。
另一邊,朱公子的護衛趁人不備,悄悄放出一隻信鴿,將消息傳回漠北漢國,稟報給朱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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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青杏提著食盒,來到楚離國使團下榻的院子。
楚元夜次日便要啟程返回楚離國,院裡眾人正忙著收拾行裝,順帶采購路上所需的口糧與銀絲炭。
門口的護衛攔住了她,青杏忙道:“是南姑娘讓我來的。”
一聽是南茉的吩咐,護衛立刻放行,還在前頭引路,將她帶了進去。
此時楚元夜剛洗漱完畢,正準備去用早膳,聽聞“南姑娘那邊來人了”,心頭一喜,忙道:“快請進來。”
待見到來人是青杏,他不禁有些疑惑。
這不是雲傲天夫人身邊的丫鬟嗎?南茉怎會讓她來?但他沒點破,隻淡淡問:“南姑娘讓你過來的?”
青杏望著眼前俊朗的楚元夜,聽著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心湖早已亂作一團,聲音不自覺帶上幾分嬌怯,跪下行禮:“參見楚皇。這是給您備的些京城特產,路上可以嘗嘗。”她既沒承認、也沒否認是南茉所遣。
楚元夜心暗自冷笑:看來是衝著自己的身份來的。他不動聲色道:“多謝,放下吧。”
青杏見他語氣疏離,分明是下了逐客令,心裡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