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轉頭瞪向身旁的縣令,那眼神恨不能將對方生吞活剝。
縣令被他看得發慌,心裡卻滿是疑惑:這南姑娘究竟是何身份?竟能讓知府如此敬畏,難不成是都城來的貴女?
可他轉念又想,自己這官本就是花錢買來的,世間哪有銀子擺不平的事?
便暗自琢磨著,等會兒定要好好打點,不信鎮不住一個小姑娘。
南茉伸了個懶腰,緩步走出帳篷。
知府見狀,趕忙迎上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動作恭敬得不敢有半分遲疑。
他之前收到皇上親發的文書,上麵不僅附了南茉的畫像,更明明白白寫著,見此女需畢恭畢敬,稍有差池便是掉腦袋的罪過,怨不得旁人。
“微臣尉遲恒,參見南姑娘。”他垂著頭,聲音裡帶著緊張。
南茉瞥了他一眼:“尉知府,你平日裡是守著府衙足不出戶嗎?還是從未有人向你稟報過,這輝煌村,幾乎一整個村子都沒什麼好人?”
尉遲恒額頭瞬間沁出冷汗。
他管轄的州縣鄉鎮眾多,瑣事繁雜,尋常民事多交由師爺處理,這村子的惡行他竟真的一無所知。
可他不知道,底下的縣令總該清楚吧?
他猛地轉頭看向一旁的宇文縣令,沉聲問道:“宇文縣令,這事你難道不清楚?”
宇文縣令被這一問,頓時慌了神,腿一軟也跟著跪了下來。
知府都跪了,他跪下總歸應該不會有錯。
宇文縣令眼珠亂轉,心裡飛快盤算著如何作答才能兩頭不得罪。
想了片刻,他慌忙叩首道:“南姑娘,知府大人,此事確實是下官失察。這村子地處偏遠,下官平日精力有限,未能顧及周全。
況且……況且從未有人前來報官,故而未能及時察覺他們的惡行啊。”
這話剛落,被捆在地上的一個村民頓時急了,掙紮著吼道:“狗官!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每次搜刮來的銀子,大頭不都孝敬給你了?現在倒想撇清關係?”
宇文縣令臉色一變,厲聲反駁:“休得胡言!本官何時拿過你們的銀兩?空口白牙,可有證據?”
村民們頓時傻眼了。
是啊,哪有什麼證據?
每次都是把銀子交給縣令派來的一個心腹,從沒人親手遞到縣令手裡,更彆說文書字據、簽字畫押了。
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向來是一手交錢一手默認,哪敢留下半點痕跡?
此刻被他這麼一問,眾人張著嘴,竟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宇文縣令倒打一耙。
尉遲恒在一旁聽得真切,看向宇文縣令的眼神愈發冰冷。
這等貪官汙吏,竟還想在南姑娘麵前耍花樣,當真是自尋死路。
南茉抬眼掃過縣令與知府,語氣冷冽如冰:“先不論銀兩勾結,這些人該如何處置,你們心裡該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