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到北橋村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村裡的土路崎嶇不平。
去謝家的路,她早就走熟了。
上一世,謝興文因為心裡裝著彆的女人,婚後一次都沒碰過她。
婚後,謝興文就回部隊了。
因為丈夫的冷漠,婆婆覺得她沒用,什麼臟活兒累活兒都塞給她。
就連謝家的癡傻兒,也就是謝興文的大哥,也是扔給她每天照料。
宋知意幫他擦身,他就赤裸裸地用黏膩猥瑣的眼神看她,還對她上下其手。
宋知意跟公婆說,婆婆卻罵她不要臉,汙蔑她兒子,“我家大兒是傻,但從來沒人說過他這些。他就是一孩子,你居然敢汙蔑他?你是個浪的,可彆冤枉我兒子,我都替你害臊!難怪婚前就爬我興文的床!”
宋知意攥緊了拳頭,眼底燃上了一抹猩紅。
這謝家她絕不會嫁。
而且和宋家的人一樣,她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與此同時,另一頭。
謝興文和謝廣,正忙著給結婚的三大件掛紅。
一旁的徐蘭撅了噘嘴,“瞧你們弄得忒費勁,裝裝模樣得了,宋家對這個女兒,都生怕我們不要似的。”
謝興文停下手,眸色深沉地看了他媽一眼。
上輩子,就是他媽的這種態度,宋知意才在謝家如墜地獄。
宋知意懷著他的孩子,被他哥弄死,他才知道宋知意一直以來都被他媽媽當傭人使喚,被大哥侵犯。
如果不是他留她在家裡受苦,自己的孩子也不至於跟著一塊兒死。
她死後,謝興文娶了青梅,青梅三兩天找他要錢,最後還在家屬院裡犯事,害他前途儘毀。
宋知意才是真心待他的那個。
她嫁給自己後,兩三周就給他寄書信、親自繡的衣服,讓他放心家裡。他寄回家的工資,她原來一分沒用,全在用自己的嫁妝。
也許是謝家祖上庇佑,給了他重活一世的機會,這次他一定要和宋知意做好一輩子的夫妻。
沒多久,宋知意來到了謝家。
院門虛掩著,宋知意正要推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卻從裡麵走了出來,擋住她的去路。
是謝興文。
他穿著一身軍綠色的常服,身姿在村裡的小夥子裡,確實優越。五官輪廓分明,劍眉星目。
見到宋知意,他眼睛亮了一下。
“我來找你父母,談退婚的事。”宋知意開門見山,語氣冷得像冰。
她不想和他多費唇舌,這個男人是她前世悲劇的根源。
她恨他。
公婆固然可恨,但是他對青梅的無條件信任,更可恨。
上輩子,他的青梅嫁人沒多久就成了寡婦,隔三差五來謝家,在婆婆麵前說她壞話。
說看到她勾引大伯哥。
自此,謝興文對她態度更惡劣了,看著她被婆婆罵,被哥哥虐打,他不作為,冷眼旁觀。
宋知意一想到這些,看他的眼神也無意識凶狠了幾分。
謝興文抿了抿嘴,眉毛緊蹙:“退婚?”
“對。”宋知意迎上他的視線,“謝興文,我知道這婚事你不情願,我也不願意。你心知肚明,我們那晚什麼都沒發生,我們沒必要捆綁在一起。你趕緊去把結婚報告撤回來,我們一拍兩散,各不相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