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看著小姨焦急又心疼的模樣,心裡一暖,拉住她的手。
“小姨,不用退。”
“這怎麼行!太破費了!”鐘書嫻想把布料塞回她懷裡,“你一個人在外頭,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可不能這麼大手大腳。”
“就是啊姐,”杜月霜也跟著勸,“我們不用的,你把錢省著。”
看著真心為自己著想的親人,宋知意眼眶一熱,兩輩子積攢的委屈和感動交織在一起,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上一世,她到死都沒穿過一件像樣的新衣服。
“小姨,霜霜,你們聽我說。”
宋知意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隱瞞,便將溫淑芬如何算計她,想用婚事奪走她的工作名額,她又如何將計就計,反過來拿捏住溫淑芬,逼她拿出一萬塊錢,還把工作賣了的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遍。
當然,被下藥後失身給陌生男人的事,她隱去了。
饒是如此,鐘書嫻聽完後,也是氣得渾身發抖。
“豈有此理!她怎麼敢這麼算計你!”
她早就覺得溫淑芬不是個好東西,卻沒想到她心腸歹毒到這種地步。
氣憤過後,鐘書嫻又開始擔憂起來。
“知意,你這麼做,她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但你不用怕,有小姨在,誰也彆想欺負你!”
“今晚就彆回林家了,睡小姨這兒,我多陪陪你。”
宋知意窩在小姨溫暖的懷抱裡,重重地點了點頭。
今晚,宋知意睡在霜霜房間旁的客房。
房間不大,但收拾得乾乾淨淨,床上的被褥散發著皂角的味道。
她剛推門進去,就愣住了。
床頭的小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了好些東西,友誼牌雪花膏、還有一件新棉襖。
宋知意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軟。
小姨嘴上說著彆給她破費,自己又偷偷給她準備了好些東西。
回想起前世在謝家,她用的是擦桌子淘汰下來的舊布頭當毛巾,臉盆破了也隻能將就著用,冬天更是沒有什麼蛤蜊油、雪花膏可以用。
現在她兜裡有錢,能陪在小姨身邊,是她兩輩子以來,最幸福安穩的時刻了。
洗完澡,宋知意穿著睡衣,正準備上床,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姐,你睡了嗎?”是杜月霜的聲音。
宋知意打開門,表妹像隻小貓似的,抱著枕頭溜了進來。
“霜霜,怎麼了?”
杜月霜擠到她床上,挨著她坐下,神神秘秘地小聲問:“姐,你是在林家給林團長爺爺當保健醫生嗎?”
宋知意點了下頭。
“那……林團長他人怎麼樣啊?”杜月霜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裡閃著少女特有的光。
宋知意心裡一動,看表妹這神情,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人挺好的,很正直,很會照顧人,也沒有什麼架子,就是看著有點冷,有點嚴肅。”宋知意如實說,觀察著杜月霜的表情。
杜月霜聽到這話,眼睛更亮了,雙手托著下巴,一臉憧憬。
“我就知道。我上次在家屬院遠遠見過他一次,穿著軍裝,又高又帥,跟畫報上的人一樣!”
她說著,又有些失落,“杜叔叔最近,在給我說人家了,是他媽媽那邊的遠方親戚,我不喜歡。”
宋知意想起來,小姨之前和姨夫吵的那一架,看小姨的態度,應該也不是特彆滿意那人家。
“霜霜你放心,你要是不想,我看小姨也不會強迫你的。”
兩姐妹又聊了一會兒,然後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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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
謝興文已經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準備提前歸隊。
徐蘭癟了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