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聿開車把薑璽年送到軍校。
車子停穩,他沒立刻解鎖,轉身從後座拿過一個小型醫療包。
“過來。”沈聿說。
薑璽年順從地傾身過去。
沈聿拉開醫療包拉鏈,裡麵整齊碼放著幾支強效抑製劑、止血凝膠、消毒片和一支緊急舒緩劑。
他拿起那支抑製劑,塞進薑璽年作戰服胸前的口袋,扣好按扣。動作很慢,確保他看清楚位置。
“不知道假性易感期會不會影響你原來的周期,自己要多注意。有任何不對,立刻用這個。”沈聿的手指在那口袋上按了按,“不準硬扛,聽到沒?”
薑璽年點頭:“聽到了。”
沈聿又拿起那支細長的緊急舒緩劑,放進他另一個口袋:“這個,隻有覺得撐不住的時候才能用。藥效強,副作用也大。”
“我知道。”薑璽年應著。
沈聿檢查了一遍兩個口袋的按扣是否牢固,又拉上醫療包拉鏈,整個塞進薑璽年的背包側袋。
做完這一切,他雙手捧住薑璽年的臉,拇指在他眼下輕輕蹭了蹭。
“年崽,”他聲音低沉,紫眸裡是少見的嚴肅,“島上情況複雜,一定要注意安全。”
薑璽年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同樣認真地回答:“你也是。”
沈聿湊近,在他唇上用力親了一下,很快分開:“我會儘快趕回來的。”
昨天深夜急報,東部地區的分裂武裝再次異動,在安全線頻繁試探。
議會那幫老家夥依舊主張勸和,沈聿坐在長桌儘頭,指關節叩著桌麵,沒反駁。
他也不想打仗。一旦開火,勞民傷財,血流成河,不知道又有多少家庭要破碎,多少人要流離失所。
薑璽年伸手,替他理了理其實並不淩亂的領口:“沒關係,你平安回來就好。我等你。”
沈聿抓住他的手,握了一下,又低頭親了他一口,像是怎麼都不夠。
實戰考核是在一座孤島上。這座島幾年前還是國家重點關注的對象,因為上麵有個信息素實驗基地。後麵因為種種原因搬了出去,這裡就徹底荒廢了。
運輸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艙門打開,帶著鹹腥味的海風猛地灌入。薑璽年拉緊背包帶,縱身躍下。
降落傘順利打開,帶著他晃晃悠悠墜向一片銀白的沙灘。腳踩在沙地上,發出咯吱聲響。他迅速解開傘繩,環顧四周。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墨綠色雨林,高大的樹木枝椏扭曲,藤蔓像巨蟒一樣纏繞垂落。
空氣裡隱隱約約傳來腐爛潮濕的氣味,薑璽年把黑色麵罩往上提了提。
檢查了一遍隨身裝備,選定一個方向,準備向雨林內部推進。他需要尋找製高點和水源。
考核規則簡單粗暴:淘汰他人獲取積分,生存三天,按最終積分排名。
進入雨林,沒走幾步他就察覺到了異常。眼前的藤蔓被踩得稀爛,泥地上腳印淩亂。
薑璽年蹲下身,手指撥開被壓折的植物莖葉,斷口處很新鮮,是剛留下的。
他眯起眼細數腳印的朝向和深淺,至少五個人,算得上一個小隊了。
這很不對勁。學校為了保證公平,每個降落點都隻安排了一名學生。抬手看向腕間的定位通訊器,顯示沒有信號。
薑璽年心裡一緊,這個定位通訊器是為了方便學校實時查看學生位置,也方便淘汰後迅速接應,可現在信號全無。
島上……混進來了什麼人?
重啟了幾次,還是顯示無信號。無法聯係到外界,薑璽年思索片刻,決定跟著這些腳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