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看清是薑璽年後,眉頭鎖得更緊,眼底的煩躁幾乎要溢出來,聲音也比平時冷硬:“你怎麼在這裡?”
薑璽年本想往前的腳步頓在原地。他從沒見過沈聿這個樣子,至少對他,從來不會這樣。
心臟像被針紮了一下,有點悶疼。
但眼下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小珍珠更重要。
薑璽年壓下心裡的不適,把事情言簡意賅地又講了一遍。
沈聿看向林輝:“送他們回去。”
“沈聿。”薑璽年上前一步,語氣急切,“我們不參與行動,但是我們必須要留下。如果小珍珠不在這裡,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找。”
沈聿的視線掃過他,沒什麼溫度,隻丟下兩個字:“隨便。”說完便轉身重新看向監控屏幕,不再看他們。
蔣中青趕緊上前,攬著薑璽年的肩膀,把他們帶出臨時指揮點。
到了外麵,蔣中青鬆開手,對薑璽年小聲解釋道:“小年弟弟,你彆多心啊,阿聿他易感期,有些煩躁,不是衝你。”
薑璽年愣住,抬眼看他,眼裡帶著困惑:“enigma也有易感期?”問完才覺得自己是.傻.逼。沒有易感期,他和沈聿的第一次是怎麼發生的?
蔣中青嘖了一聲,一副“你這孩子怎麼這都不懂”的表情:“當然有。隻是周期長了點,一般是65天~75天一輪回。”
他湊近些,用手擋著嘴,像是分享什麼秘密,“哥哥勸你,這幾天少惹他。這個時候他最喜歡罵人,逮著誰罵誰,輝兒剛才都被他呲了兩句。”
“不過,對你嘛……”他說著,眼神變得有點曖昧,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估計就不止是罵兩句那麼簡單了,自己機靈點。”
薑璽年臉上有點熱,回頭往指揮點看了看,點了下頭:“我知道了,謝謝中青哥。”
蔣中青擺擺手:“成,那你們先在那邊待一會兒。”他指了指旁邊一堆廢棄建材,“找個地方坐,彆亂跑。”
韓允柯看著薑璽年,壓低聲音問:“沒事吧?”
薑璽年回神,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沒事。”他抬手搓了把臉,指尖有點涼。
孫廳南貓著腰湊過來,好奇地伸著脖子往指揮點那邊瞟,又趕緊縮回來,臉上帶著點後怕和八卦:“薑哥,你跟那位、那位指揮官,啥關係啊?他看著好嚇人。”
薑璽年這次沒猶豫,脫口而出:“伴侶。”
孫廳南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接話:“哦哦,戀愛關係啊。”
“不是,”薑璽年揉了下眼睛,糾正道,“是夫妻關係。”
孫廳南睜大了眼睛,呆在原地。半晌才謔了一聲,撓了撓頭,小聲嘀咕:“乖乖,薑哥你厲害啊……”
韓允柯拍了拍薑璽年的肩膀:“找個地方坐著等吧,站著累。”
三人走到那堆廢棄建材旁邊,找了個相對乾淨的水泥管坐下。
夜風吹過,帶著廢棄廠區特有的鐵鏽和塵土味。
薑璽年沉默地看著指揮點,手指摳著水泥管邊緣粗糙的顆粒。
沈聿剛才那個眼神和他冷硬的語氣,還在他腦子裡打轉。他知道是易感期,可心裡那股悶堵的感覺,並沒有因此減輕。
韓允柯靠在另一邊,閉目養神。
孫廳南則顯得有些局促,時不時偷偷瞄一眼薑璽年,然後又看向指揮點,似乎還在消化“薑哥和那位看起來很嚇人的指揮官是夫妻”這個信息。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蔣中青從指揮點裡快步走出來,朝他們招了招手。
薑璽年立刻站起身。
“確定了,裡麵確實有孩子,不止一個。”蔣中青語速很快,“行動馬上開始,你們就待在這裡,等我們把人帶出來。”
薑璽年心臟揪緊:“中青哥,注意安全。”
蔣中青點頭,匆匆離開。沈聿一直待在指揮點裡,沒有出來過。
接下來的等待變得格外漫長。
遠處隱約傳來幾聲短促的指令和輕微的動靜,很快又歸於平靜。
薑璽年一直盯著紡織廠的方向,手攥得很緊。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隻有幾分鐘,又仿佛過了幾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