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璽年開始刻意製造一些落單的機會。
他去便利店買東西,會在店裡慢悠悠地逛上好幾圈,出來後站在街邊低頭看手機,一站就是十幾分鐘。
餘光瞥見周傑靠近,他滿懷期待,結果對方從他麵前走過又回來,又走過,愣是不敢動手。
他會故意在星聯拖到天黑,然後獨自一人走那條燈光昏暗、人跡罕至的小路回公寓。
這樣絕佳的動手場所,對方還是裝看不見,車停在路口就不動了,目送著薑璽年回到公寓。
幾次三番都這樣,這讓薑璽年很無語。
“他們太笨了。”薑璽年的聲音帶著點難以置信的無奈,“我就差點把自己綁好主動坐上車了。感覺他們不像乾這行的。”
電話那頭的沈聿沉默了幾秒,才開口:“他們可能是在忌憚什麼,不敢輕易動手。”
“照這個進度,”薑璽年歎了口氣,“我們分居半個月,他們都得不了手。太耽誤事了。”
東部局勢不明,趙誌在逃,獠牙的大本營位置成謎,每一分鐘都很寶貴,他們耗不起。
當下就召開了線上會議,一眾決定主動出擊。
趙碩安和周傑像往常一樣,把車停在薑璽年公寓樓下的陰影裡。
天色已經擦黑,路燈一盞盞亮起來,在積雪上投下昏黃的光暈。
周傑看了眼時間,手指在方向盤上敲著:“老大那邊剛來信了。”
趙碩安正低頭摳著指甲,聞言懶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怎麼說?”
“不要活的了,死的也行。”
趙碩安動作一頓,扯嘴角笑了一下:“不早說。”他看向周傑,“槍呢?”
周傑解開安全帶,側身從後排座椅下摸出一個長方形的黑色盒子,遞給他。
趙碩安打開,裡麵躺著一把泛著冷光的手槍。
他拿起槍,掂了掂,手指輕輕摩挲冰涼的槍身,語氣帶著點埋怨:“早說要死的,我也不至於蹲這麼久。”
周傑目視前方,聲音沒什麼起伏:“才決定的。”
趙碩安熟練地檢查了一下彈夾,“哢嚓”一聲上了膛,把槍舉起來反複看了看:“那就今晚動手。”
周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晚上7點半,一個熟悉的身影準時出現在街角,朝著公寓樓慢慢走過來。
是薑璽年。
他今天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裹著一件厚厚的黑色長款羽絨服,帽子扣在頭上,圍巾把下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整個人快裹成了一個球。
額頭上貼著退燒貼,整個人怏怏地,臉色在路燈下顯得蒼白憔悴。
趙碩安眼睛一亮,身體不自覺往前傾了傾,聲音帶著興奮:“他應該是易感期到了,這個時候最虛弱。”
周傑盯著薑璽年越來越近的身影:“等他離近一點。”
趙碩安沒吭聲,嘴角勾起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右手握住了槍柄。
薑璽年走得很慢,腳步似乎有些沉重,低著頭,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停著的這輛車。
眼看就要從他們車前經過,進入最佳射擊範圍。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趙碩安和周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吸引,下意識扭頭朝聲音來源方向看去。
就這麼一兩秒的功夫。
等兩人再回過頭,車前空空蕩蕩。
趙碩安心裡咯噔一下,立刻解開安全帶,探起身子,緊張地透過擋風玻璃四處張望。
“叩叩叩。”
突然,他這邊的車窗玻璃被人敲響。
趙碩安猛地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