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美國經濟遭遇卡馬拉式的大崩潰,讓整個歐洲,南美遭遇嚴霜。
直到1939年才稍稍恢複,戰爭的陰雲布滿歐洲的上空。
“先生要買報紙嗎?洛杉磯時報今天有關於歐洲的大新聞。7美分,先生買一份吧。
SU德簽訂互不侵犯條約,英法繼續采取綏靖政策,戰爭一觸即發。
先生,難道你不感興趣嗎?
如果第二次世界大戰真的爆發,也許我們的經濟會快速的複蘇。”
看著報紙上1939年8月25號的日期,肖恩雙手在自己的棕色亞麻褲子上擦擦。
“先生,杜邦公司成功生產出了尼龍,這項新技術可能讓傳統的布料轉向化工產品的時代,這跟每一個人相關,也許會誕生更多的工廠和老板。
你感興趣嗎?”
麵前的報童拿著手裡的報紙期盼的看著自己。
感興趣?
這些我都知道,肖恩摸摸兜裡,隻剩下三美元。
這是他所有的財產,經濟沒有完全複蘇,每天靠著自己白人的身份,他能在聖佩羅海灣的洛杉磯港這個後世全美第一大港口找到一份搬運工的工作。
穿越到1939年的洛杉磯,肖恩在這三天裡滿眼都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利用曆史知識投資?他沒錢。
利用記憶去認識老板?他連名字都不記得。
利用專業知識去發家致富?那就是個笑話。
去抄書?誰他媽能記住外國名著,就算記住,你也是記住翻譯潤色的文字而不是英文原版。
何況你記不住,作為一個真正的普通人他不知道何去何從。
肖恩看著周圍的一切,是那麼的陌生,沒有手機,沒有網絡,街區的道路甚至還是泥土地麵。
下雨之後,到處是水坑。
甚至能聞到尿騷味。
鐺鐺。
邊上傳來紅皮電車的鐘聲。
“抱歉孩子,我也得去工作。”
肖恩留給報童一個充滿歉意的眼神,衝上邊上的紅皮車。
站在車廂裡,抓著扣環扶手,他的耳中都是周圍的議論。
“德國已經拿到蘇台德地區,實力變得更強,捷克幾十萬軍隊不抵抗被吞並,他們已經臨近法國,我不知道為什麼法國要繼續忍讓?”
“誰都不希望有戰爭,上一次世界大戰給歐洲留下難以愈合的傷口。”
“我覺得那就是愚蠢,忍讓不能解決問題。”
“我們卻希望他們打仗,那樣會有更多的軍事訂單,大衣,皮鞋,罐頭,武器,彈藥,甚至農場主都在狂歡。
牛肉和牛奶不會擔心銷路,他們已經在製作風乾肉和奶酪,想要跟之前發財的阿根廷一樣成為富翁。
他們希望戰爭能早點到來。
我們已經跟日本接觸,想要簽訂合約,不被戰爭波及,可以儘情的發展經濟,他們預測這可能是經濟大蕭條後美國經濟的振興時刻。”
肖恩不自覺的笑笑,日本才不會跟你們好呢!
用英文說就是:Japanisnotingtofuckyou!
他們想乾死你們。
他們會在兩年後進行蜜汁操作,襲擊珍珠港,妄想一舉殲滅太平洋艦隊,建立東亞共存自衛。
你們這些家夥還沉醉在一戰看戲發財的夢裡。
在這個時代,人們總喜歡談論國際大事。
他們忘記了工作有多難,忘記了薪水有多低。
更加忘記了自己每一天都在為生活奔波。
他們找到了一種可以緩解煩惱的娛樂方式,高談闊論。
這是每一個人都能加入的廉價娛樂狂歡。
這個時代娛樂圈不發達,沒有球星,更沒有大量電影歌曲可以讓他們儘情的互訴衷腸。
戰爭,是最好的話題。
肖恩的身體裡有另一個他,那個他來自未來,一個普通人,但就算是普通人他也清楚的知道二戰的結局。
那是個悲傷的故事。
一場人類史上最大的戰爭和最深的傷痛。
聽著耳邊的議論,肖恩隻是笑笑,因為自己知道所有的一切,在戰爭沒有爆發的前夕,這些人在爭論,在探討,聽著他們的話,肖恩心裡湧現一股無法遏製的笑意。
這可能就是作為這個時代唯一的先知所具備的優越性。
一刻鐘之後,鐺鐺聲再次響起。
太平洋電車係統的紅皮車停下。
肖恩從車上下來,洛杉磯港依然堆滿了來自亞洲的貨船。
大量的亞洲勞工夢想著來舊金山和洛杉磯淘金。
卻不知道他們能做的僅僅是被宰割。
甚至他們很難在碼頭找到一份工作,因為周圍大量的警察正在驅趕他們。
ICE美國海關移民執法局這個美國國土安全部下屬的組織現在還沒有成立。
管理外勞的都是洛杉磯警署,他們的執法相當粗暴。
揮舞著手裡的木棍,嘴裡不停的叫罵,就像驅趕牲口一樣的將這群亞洲人趕到港口最肮臟的角落。
等待來自唐人街大佬和各國的大人物將他們帶走。
沒錯,這些老板和警局早有協議,他們會帶走這群人,並將他們嚴格的管理,無法出現在白人社區和洛杉磯的繁華地段。
肖恩心裡有些無奈,因為他是個白人。
他也沒有資格說話,因為他連吃飯都成問題。
“嗨,肖恩!”
洛杉磯港口工會的管理人比舍普出現在肖恩的麵前,這個滿是肥油的胖子正在吃著甜甜圈。
馬恩比舍普,一個用母猴子作為姓氏的家夥,卻有著斑鬣狗一般的貪婪。
“今天有一份工作,老規矩。”
比舍普將甜甜圈塞進嘴裡,吮吸著手指,腮幫子左右鼓動,就像一隻咀嚼著花生的肥大倉鼠。
老規矩,要我薪水的百分之二十。
肖恩不僅僅要被工頭拿走百分之二十,因為當地的愛爾蘭黑幫控製著碼頭,會收取規費。
他甚至還要給工會管理員交錢,否則他找不到工作。
如果他不是個白人,可能現在隻能去做小偷。
肖恩深吸一口氣,忍著將胖子的臉塞進他屁股的衝動用力的點頭。
“我知道,我會做好的。”
低聲下氣的渴求一份廉價的薪水,沒有誰能舒服。
“跟我來。”
胖子扭動著肥大的屁股帶著肖恩來到2號碼頭。
這裡停泊著來自東南亞的船隻。
當然還有來自菲律賓的石油。
而法國目前對於東印度,也就是老撾柬埔寨等地的控製已經顯得力不從心,急需武器和彈藥,日本的需求更大,他們是目前美國在亞洲最大的客戶。
“肖恩,把四號倉庫的軍靴和子彈搬到伊麗莎白號的附近。”
胖子指著倉庫敞開的大門,那裡早有一群工人扛著綠色的箱子在搬運。
肖恩向著倉庫走去,一個彈藥箱有多重?
可能很多人沒有概念,肖恩現在體會了一把。
身上這個小小的帕拉貝姆彈的彈藥箱就有五公斤,而那些機槍彈鏈加上子彈,最小的也要十公斤,大型彈藥箱重達300多公斤,需要好幾個人抬著走。
每次自己都要扛四個小箱子,否則他賺不到足夠的生活費。
20公斤,這是個體力活兒。
肖恩往返了三趟,額頭早已布滿汗水,後背濕透,肩頭的肌肉有被重壓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