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二年秋,科舉製詔令昭告天下,大秦朝堂的風暴,自此掀至頂峰。】
【宗室貴族世代簪纓,靠的便是世卿世祿的鐵律,科舉取士不問出身,無疑是斷了他們的根。】
冰冷的天幕文字懸於鹹陽上空,金光大字刺得人睜不開眼。
章台宮外的石階上,宗室勳貴們的臉色早已鐵青一片。
荒謬!簡直荒謬!
他大秦的官爵,豈能讓那些泥腿子、窮酸書生染指?
世卿世祿本就是祖製,那些寒門士子他們懂什麼治民之術?
不過是讀了幾句死書,便想與他們貴族平起平坐?
做夢!
嬴清樾看向他們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隻覺心中一陣舒暢。
這些人自出生起便錦衣玉食,靠著血脈便坐擁高官厚祿,如今科舉製一出,便是要將他們手中的權柄生生奪了去,分給那些毫無根基的寒門子弟,這如何能忍?
這何止是斷了他們的根。
這跟要他們命沒什麼區彆?
有人憤怒,自然也有人高興。
此人正是被貶職的李斯。
想當年,他不過是楚國一介布衣,靠著呂不韋的舉薦才得以入朝,可一路走來,多少白眼與輕視,皆因他出身寒微。
多少人之中,有人寒窗苦讀數十年,卻因家世背景,隻能屈居小吏。
有人滿腹經綸,卻隻能在鄉野之間蹉跎歲月。
如今科舉製一出,這些貴族便狗急跳牆。
當真可笑,又何其嘲諷。
【詔令頒行不足旬日,反撲便接踵而至。】
【先是宗室聯名上書,以“祖製不可違”為由逼宮,言辭激烈處,竟有老臣當庭撞柱,妄圖以死明誌。】
【軟的不成,便來硬的,無數刺殺之禍,自此纏上了昭聖女帝。】
【史冊所載,科舉製度一出,當時女帝遭遇的刺殺,有據可查者便有十七次。】說罷,時錦攤了攤手,話鋒隨即一轉:
【更有甚者,勾結戍衛,欲在宮門前以馬車衝撞帝駕,但被暗衛布下的天羅地網儘數擒獲。】
【暗衛,是女帝最鋒利的劍,亦是最堅實的盾。他們隱於暗處,晝伏夜出,自昭聖女帝之後,暗衛團隻保護聽令於帝王。】
話落,嬴政終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轉頭看向閨女,試圖從對方麵上看出點什麼。
暗衛團?
怎麼培養的?
嬴清樾一臉乖巧,眨巴眨巴卡姿蘭大眼睛,始終沒有出聲。
她才不傻呢。
在天幕沒有完全揭老底之前,她是不會把自己最大的底牌暴露出去。
留下最後一手,總是沒錯的。
見此,嬴政隻好歇下這個心思,注意力又落回天幕之上。
【有史料記,一次刺殺中,三十名暗衛對陣兩百死士,竟無一人退縮,戰至最後一人時,仍死死護在帝輦之前。】
聞言,不止是六國餘孽們表情綠了,張良更是紅綠交加。
不是,這都殺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