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畫麵流轉,是嬴清樾推行土地革新時,黔首們捧著田契喜極而泣的模樣。
是海域通商後,港口千帆競渡的繁華。
是邊關安定,百姓夜不閉戶的太平盛景。
大秦的疆土之上,再也不見戰火紛飛,再也不見苛政猛於虎,取而代之的是孩童們嬉鬨,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盛世圖景。
而畫麵的另一角,是張良佝僂的身影。
他藏在鹹陽城的陋巷裡,一身粗布衣衫,與市井流民無異。
張良看著街上行人臉上的笑容,看著官府張貼的惠民政令,看著大秦蒸蒸日上的氣象,攥緊的拳頭又緩緩鬆開,眼中儘是茫然。
【張良是六國貴族餘孽。而嬴清樾開創的盛世越盛,他的存在便越顯格格不入。】
天幕上的字跡,帶著一絲徹骨的寒涼:
【陰溝裡的老鼠,晝伏夜出,不敢見光。】
【恨嬴氏嗎?恨的。】
【可這盛世,卻讓他的恨,變得可笑又無力。放棄複國?可他半生執念,皆係於此。】
【不放棄?看著這朗朗乾坤,看著百姓安居樂業,他竟不知,自己的恨,究竟有何意義。】
【活著,於張良而言,成了一場無解的困局。】
畫麵裡的張良坐在陋巷的角落,望著天邊的落日,眼中沒了恨意,隻剩一片空洞。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活著,不知道複國之後,又能給百姓帶來什麼。
難道要將這太平盛世,重新拖入戰火之中?
他做不到,卻也放不下。
【後世無數人說:“幸好,張良遇見的是嬴清樾。”】
話落,鏡頭畫麵切換到鹹陽。
嬴清樾端坐龍椅之上,望著階下被押解而來的張良,眼神裡沒有殺意,隻有一絲洞察世情的清明。
張良以為自己會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卻等來女帝的一句問話:“你身懷經天緯地之才,何苦困於亡國之恨?”
你越在意什麼,什麼就越折磨你。
萬事從心起,看淡一身輕。
再說了,她老爹都死了。
跟她秦二世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啊,是吧。
做人嘛,想開點。
【昭聖女帝曾說:大秦的江山,容得下萬裡海域,容得下四方蠻夷,為何容不下一個心懷天下的張良?】
最後,女帝赦去了張良的死罪,更是遞出了一道詔書。
那是一份任命,邀張良入禦史台,掌監察之職,以其才智,為這盛世添磚加瓦。
再者,馮劫禦史等人也該退休了。
好好回家享受退休生活吧!
馮劫·前禦史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