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糾結的那一瞬。
她突然親了他的唇角。
那種致命的溫柔,沒有絲毫試探和引誘,反而讓他更加失控。
可是骨子裡的自卑和自我懷疑,又讓他跟個膽小鬼一樣,隻能“裝死”。
林嫿的眼睛眯了起來,她敏銳的感覺到了謝舟寒那微不可察的一絲絲回應……
瀲灩的眼底啊,不再是克製和心疼。
反而蘊滿了濃濃愛意。
林嫿氣喘籲籲的看著她,得意的笑了。
“你騙不了我。”
謝舟寒蹙起眉頭,氣息越發的難以控製,閉上眼不看她,可她的呼吸和笑聲,都在眼前晃蕩。
他喉嚨發澀、發緊!
想親吻她,撫摸她,更想占有她!
隻是腦子裡緊繃的弦時刻提醒他:你是個廢人了!彆說占有她,你連正常的生理反應都不配擁有!
巨大的自卑和羞恥,侵占著男人的理智!
謝舟寒一動不動!生怕自己會失控推開她,再次傷了她的心!
林嫿盯著男人痛苦自責,絕望墮落的俊顏……
心中輕輕歎息,隨即坐起身,彎腰整理好他淩亂的衣服,嗓音淡淡的說道:“謝舟寒,民政局見。”
她走了。
帶走了一室的溫暖香氣,隻留下一句“民政局見”。
……
毫無意外的,林嫿看到了一臉凝重的曾野。
她率先走進電梯,曾野跟在後麵,嗓音嘶啞,“嫂子,你彆怪謝哥,他也是沒法子,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敢……”
林嫿打斷了曾野的話,“唔,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敢麵對自己的妻子,對嗎?如果是我出現了這樣致命的缺陷,我也會猶豫,迷茫,也會嘗試著逃避,推開深愛自己的人。這沒錯!”
曾野瞪大眼,不敢相信林嫿居然如此“想得開”。
他激動道:“這麼說,嫂子你不跟謝哥離婚了?你會陪著他的對不對?”
這個高大、陽剛,在部隊裡鐵血如斯的男人啊。
此刻在林嫿麵前跟個小心翼翼的稚嫩少年般,目光裡滿是希冀和不安。
林嫿看著曾野。
想起謝舟寒蒼白的臉。
他看起來,不隻是瘦了很多,完全可以用孱弱二字來形容。
“曾野,這段時間你跟衛繁星也不好受吧?”
曾野不知道林嫿為什麼轉移話題,但天大地大,嫂子最大,他嚴肅道:“最開始謝哥要跟你離婚的時候,我跟衛繁星差點就要去揍他了。”
但是他們不敢,而且也揍不過。
“後來看到謝哥自暴自棄,不吃不喝就算了,還自殘,我們倆也嚇壞了,紛紛懷疑他是不是得了癌症,才會推開你。”
林嫿垂眸。
癌症嗎?
對謝舟寒那樣驕傲強大,矜貴冷冽的存在來說,失去男性的基本功能,簡直比死還可怕。
林嫿的聲音微微哽咽了三分!一開始藏著的脆弱,在曾野麵前裂開了縫,鋪天蓋地地往外鑽!
她道:“霍行水一直沒辦好離婚證,是他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
曾野不太懂,“這、有區彆嗎?”
“有。”
“好吧,一開始謝哥讓霍行水馬上辦好這事兒,希望趕緊跟你切割好,讓你死心!到時候你想跟顧徵在一塊也好,離開江北也好,他都給你準備了退路!”
曾野的話隻說了一半,電梯就到了樓層,自動打開。
林嫿摁了關門鍵。
重新按了頂層。
曾野會意,繼續說:
“後來謝哥暫停了青葉項目,一開始我們以為他是故意針對顧徵,不想讓你和顧徵重修舊好!沒想到——”
曾野摸了摸鼻子,“他是想逼顧徵做選擇,如果顧徵選了你,就證明顧徵不會再像當初跟李思容聯姻一樣放棄你,他是值得托付的!他寧可自己虧損幾個億,也不會讓顧氏損失的!”
林嫿的眼眶泛起了濕熱的光。
她低下頭,生怕被曾野看到。
“後來呢?”
“後來你竟然要跟淩昊那小子聯姻,把淩宇集團拉進來製衡他,事情脫離掌控後,他沒有再催促霍行水那邊,反而在霍行水幾次問他的時候大發雷霆!”
那次他在場。
霍行水這個冷冰冰的家夥,按理說比謝哥還能隱藏情緒的一個怪胎,竟然會露出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
那會兒他就悟了,謝哥舍不得林嫿!他有巨大的苦衷!
“我跟衛繁星一商量,再拉上傅遇臣,給謝哥下了迷藥,做了全身檢查!”
曾野說到這個,也是一陣後怕。
為了這事兒,謝哥跟他倆都斷交了。
如果不是他們厚顏無恥,加上蘇晚突然冒出來,還牽出她背後的溫麒……謝哥肯定還不肯跟他倆說話的!
“嫂子,謝哥他為了你,真的想了一萬條的後路!”
林嫿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在責怪謝舟寒,還是在嘲諷自己:“可是這一萬條的後路裡,沒有一條……有他。”
曾野摁著額頭。
這話,沒法接。
電梯再次停在了頂層。
林嫿沉吟片刻:“蘇晚在哪兒?”
“3樓,3號病房。”
“走吧,去看看我的表妹!”林嫿嗓音莫名,曾野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蘇晚的爸,也就是嫂子的親舅舅,當初害死嫂子的父母。
她不是不認舅舅這門親戚了嗎?怎麼還稱蘇晚為表妹?
不懂,女人心海底針。
……
看到蘇晚,林嫿有點意外。
她的臉上青紫紅腫,已經看不出整容後的模樣,更彆說像林嫿這個當事人了。
不過看著她這個樣子林嫿反而覺得順眼很多。
畢竟誰都不樂意看到一個頂著自己的容貌卻齜牙咧嘴,滿眼歹毒怨恨的“替身”。
曾野說,蘇晚被心理變態的溫麒折磨得很慘,心肺功能受損嚴重,這次逃出來,又因刺殺林嫿被謝舟寒所傷,手腕骨斷了,肋骨也斷了兩根。
林嫿其實很難想象,當初那個清秀驕傲的表妹會變得這麼麵目全非。
她走到病床的旁邊,輕聲喊她:“蘇晚。”
蘇晚聽到這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眼神頓時變得怨毒,她怒瞪著林嫿。
“彆這麼怨恨的看著我,我可不是你的仇人。”
林嫿見她腦子還算清醒,直言道:“從你跟顧徵做交易,去瑞士整容成我的樣子那一刻,就應該知道會有這一天了!讓我意外的是,顧徵沒有徹底失去良知,他放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肯離開這個大染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