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林嫿都沒去找謝舟寒。
一是在忙古城修複的工作,二是想自己靜一靜,她怕自己一看到謝舟寒就會想起他一身的傷,想起他在非洲經曆的傷痛,回到江北之後的自卑自責自殘。
她也是個人。哪怕為了肚子裡的寶寶要努力保證情緒穩定,也會忍不住想哭想鬨想衝這該死的世界沒形象的大吼大叫。
閨蜜知情識趣。
察覺她心情不太好,給她帶了各種有趣玩意兒。
有時候還拽著不用值班的林森來打鬥地主。
謝寶兒看著來自各方的大額轉賬,那叫一個笑靨如花,彆說逗自己閨蜜開心了,就是讓她給閨蜜當舔狗,她也能配合的“旺旺”兩聲。
這日清晨。
一直門戶緊閉的謝氏老宅,突然開啟了大門。
謝氏的祠堂,隻有重大祭祀,或者家族要事,才會打開。
謝寶兒小時候沒少被丟進來跪祖宗,但都是從偏門,隻有繈褓時走過一次大門,據說是上族譜。
不過今天的陣仗不大。
謝靜姝出差了,謝敬城沒臉再回老宅,出現在這兒的隻有宋雅芝和謝舟寒、溫可心三人。
謝舟寒麵色依舊是病態的白,但進入祠堂後,脊背一直挺得筆直。
宋雅芝也不同往日穿的隨意舒適,而是一身莊重的暗紫色旗袍,頭發盤得一絲不苟,神色複雜的看著緊張到手腳不知道該放哪兒的溫可心。
謝舟寒說服了她。
讓這個她曾看不起的孫女,一個頂著私生女的名分,卻依舊保持赤子之心的女娃娃上謝氏的族譜。
她請了謝氏族中兩位德高望重的作為見證。
“謝可心,今日在謝氏列祖列宗麵前,我為你正名入譜,從今往後你就是謝氏女,要謹記家規,修身立德,不求大才,但當行事無愧於心,不辱謝氏門楣,可能做到?”
溫可心跪在蒲團上。
已經進行了從簡但還是複雜得讓人頭暈目眩的流程。
本來有點懵了的她聽到這話,立刻跪得筆直,堅定道:“我能做到!謝謝奶奶,謝謝……”
她轉頭,看向了一旁尊貴無匹又麵無表情的謝舟寒:
“謝謝大哥!”
謝舟寒微不可察的頷首。
宋雅芝親自把謝可心的名字添上。
朱砂為記,鐵畫銀鉤。
事後她讓謝可心出去等著,自己跟孫子單獨談。
“你說服我時,說讓她進族譜,看似接納妥協,實則是要招安約束。”宋雅芝坐在太師椅上,謝舟寒微微彎著腰,給她老人家按摩肩頸。
她幽幽道:“表麵是要解決你爸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實際上,是看這孩子乖巧懂事,想給她留個後路罷?”
今後溫婉作多少孽,隻要謝氏不倒,溫可心……不,謝可心,就能得到庇護。
“是嫿嫿那孩子說服了你?”
她記得,以前孫子可不是那麼容易心軟的人。
他做事狠辣,對敵人從不手軟。
否則也不能從非洲活著回來。
可跟嫿嫿結婚後……他雖然依舊果決,但心,也越發的柔軟了。
放棄跟溫婉的仇恨?沒可能。
可他學會了換位思考,也學會了……不牽連無辜。
謝舟寒當然不會承認,他淡淡道:“奶奶,我隻是以退為進。”
“好一句以退為進。我看你如今頹廢到連太陽都不想見了,真以為你放棄了呢!”
謝舟寒不語。
宋雅芝突然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