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一虎背熊腰地卻遲疑:“娘子怎會隨身攜帶此物?”
沈瑩袖緊接著又從隨身攜帶的胚囊取出彆的藥瓶:“祖父習醫,小女受了傳承,閒來無事配些藥水,藥膏。”
話畢,她遞上路引:“小女前來寄封家書,著實也趕了巧。”
侍衛查看過路引,又見主子喘得快要斷氣。
猶豫再三後,他扶起鐵麵公子道:“先用上。”
轉而嗬斥沈瑩袖:“你不準走!公子若無好轉,你全家都得跟你陪葬!”
沈瑩袖頷首,退至小桌旁,捧著熱茶。
那公子服下了沈瑩袖的藥,似有立竿見影之奇效。
他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穩,被侍衛扶坐而起,麵具鏤空處的丹鳳眼,虛弱地看著沈瑩袖,唇瓣張了張,聲如春風過境:“今日多謝娘子。”
“不必,舉手之勞。”
沈瑩袖行抬手禮,離開驛站,悄然將路引落在了門邊。
他是何人,無需侍衛遮遮掩掩。
當朝太子席知澈,前世沈瑩袖有幸見過。
太子席知澈和承王席憲禮一母所出。
在席知澈還未入主東宮之時,他馳騁疆場,無往不勝。
隻是那些年,曦和王朝戰亂四起,邊陲小國包藏禍心,彈丸之地也敢掀起風雨。
席知澈征戰不休,平定曦和,卻遍體鱗傷,京中太醫精心照料,也未曾治愈,素來春秋之際,呼吸不順,易發病。
沈瑩袖不曾想,能在驛站撞見。
不過,既然是撞見了,留個路引,興許假以時日能用得上這位。
沈瑩袖回清泉居,瑞草哭過的雙眼,紅得厲害:“小姐,您一大早買這些東西做何,嚇死奴婢了。”
沈瑩袖知瑞草擔心什麼,她淺笑,挑了挑眉:“想不想跟你家小姐我,乾票大的?”
“大,大的?”瑞草茫然。
“咱自給自足,保準比那屋的蘇茵茵過得快活。”
“小姐,您就彆開玩笑了,瞧瞧人家蘇茵茵,昨晚兒舞了一宿,今兒回來,賞賜流水似的送進屋裡,哪能比得過?”
“你跟我來。”
沈瑩袖領著瑞草到了膳堂,挽起袖子到肘彎。
大木盆,麵粉和水,薏米,杏仁,紅棗,還有藥杵。
瑞草眼巴巴看著沈瑩袖大刀闊斧的乾起了粗活。
她那雙纖細的手,沱滿了麵粉。
“小姐,你這……你這吩咐奴婢乾就行了。”
瑞草想要搭把手,沈瑩袖吩咐道:“我用了什麼,用了多少,你拿紙筆記下來。”
在膳堂忙活,先揉麵,再依次將佐料放進去。
一團一團的大饅頭,醒麵後上蒸籠。
以前沈瑩袖隻知花枝招展,一門心思沉在雜活裡,時日倒是過得分外快。
知州府上妻女多,都得看大房眼色。
正因沈瑩袖貌美,爹爹常常誇讚,平白無故招來諸多是非。
大房姨娘不給吃喝,沈瑩袖便隻得自個兒想法子,開獨灶,廚藝日益見長。
做完兩大屜白麵饅頭,耗費了半袋子小麥麵粉。
“小姐,您做這麼多,咱們吃不了就壞了。”
瑞草看沈瑩袖薄汗涔涔,而她這個做奴才的,卻幫不上什麼忙。
“誰說我要吃?”沈瑩袖摳著手指上乾成塊的麵粉,“拿出去,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