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池搖了搖頭。
“都不是。”
“糧食,孫兒已經找到了畝產千斤的神物,足以讓大秦再無饑饉。”
“兵力,我大秦虎狼之師,橫掃六合,天下無敵。”
“國策,嚴刑峻法,雖有爭議,但卻是亂世之後,穩固江山的不二法門。”
始皇帝皺起了眉頭。
“那依你之見,製約我大秦發展的,究竟是什麼?”
子池目光灼灼地看著始皇帝,一字一頓地說道:
“祖父,製約大秦發展的關鍵,不是糧食,不是兵力,更不是國策……”
他頓了頓,拋出了一個讓始皇帝匪夷所思的答案。
“是刑徒!”
“就是您和滿朝文武,都視作累贅和麻煩的……那數十萬刑徒!”
始皇帝瞳孔驟然收縮。
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麼?!
始皇帝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銳利的眼神裡,寫滿了震驚與不解。
刑徒?
製約大秦發展的,是那群如同螻蟻一般,被踩在腳底的刑徒?
這算什麼答案!
他正要開口嗬斥,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陛下!”
趙高尖細的嗓音在殿門外響起,帶著一絲焦急。
“丞相李斯、左丞相馮去疾、上將軍王翦,於殿外求見。”
始皇帝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他瞥了一眼麵色平靜的子池,眼神複雜。
這小子,總能說出些驚世駭俗的話來。
“讓他們進來。”
“諾。”
沉重的殿門被緩緩推開。
李斯、馮去疾、王翦三人身著朝服,快步入內,神色皆是凝重。
“臣等,參見陛下!”
三人躬身行禮。
“免禮,賜坐。”
始皇帝揮了揮手,聲音聽不出喜怒。
“謝陛下。”
三人落座,但都隻是淺淺地坐了半個臀部,姿態恭敬。
李斯率先開口,拱手道:
“陛下,禦史周瑞……臣已命人妥善安葬,並撫恤其家人。”
馮去疾緊跟著補充道:
“陛下,周瑞之事,乃其一人之愚見,萬不可因此動搖國之大策啊!”
他言辭懇切,滿臉憂慮。
“驪山刑徒,多為六國餘孽,心懷叵測。若不以重刑威懾,恐生大亂!”
“請陛下三思,萬萬不可心軟!”
始皇帝麵無表情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他的目光,卻若有若無地飄向了子池。
“心軟?”
始皇帝冷哼。
“朕的麒麟孫,可不是這麼看的。”
他話鋒一轉,直接把子池推到了台前。
“子池以為,製約我大秦發展的,恰恰就是這數十萬刑徒。”
此言一出,李斯和馮去疾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子池身上。
王翦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驚奇之色。
李斯眉頭緊鎖,率先發難道:
“殿下年幼,恐不知天下局勢之複雜。”
“刑徒之患,在於其心不歸秦。他們是六國的根,是前朝的魂!”
“對這些人,隻能用最嚴酷的律法,磨掉他們的傲骨,打碎他們的幻想!”
“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馮去疾也連連點頭,附和道:
“李相所言極是!殿下仁善,但治國不能僅憑仁善之心。”
“對這些亡國之人,任何憐憫,都可能釀成滔天大禍!”
兩位大秦的頂梁柱,一左一右,直接把子池的觀點給定了性。
年幼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