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笑了笑,
“油雞這道菜做工極簡,食材才是重點,當然,蘭博雞尼不是人人都能吃的到,華夏隨處可見的油雞才是這道菜的家常做法,不過,既然是老薛你,我自然是要用最好的食材來做。”
在場所有人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會心笑容。
林愁不用說眾人也能猜出來的潛台詞就是——當然也要下最黑的手。
“咳咳。”
薛陣咳嗽兩聲,
“老夫可否在一旁旁觀?”
林愁無所謂的說道,“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看唄。”
薛陣肅然起敬,彆說是他自己,就在基地市裡隨便扒拉出個膳師還是廚子,對自己那點手藝都是珍之又重,連買食材調味料的時候都要分開幾家十幾家的買,還要多買許多用不到的東西混在其中,怕的就是被人偷學了手藝。
林愁有些赧然。
他用非常抱歉的語氣對大公雞說道,
“這道油雞我也從未做過,做的不好的話請多多見諒,你可千萬不要覺得委屈啊。”
然後趁雞不注意,一刀剁下雞頭把它了了賬,以大碗接血。
廚房外探進來的幾個腦袋交流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林老板看那碗血的眼神格外溫柔,簡直就像是在看戀人一樣”
“該不會是有什麼奇怪的愛好吧?怪癖?”
“彆瞎說,這雞的肉還真是黑的哎你們看,血液是烏青色的。”
林愁對薛陣說道,“可惜沒有醃好的酸藠頭,不然用這個雞血和雞雜一炒,有多少飯都不夠吃的。”
薛陣深以為然,
“酸藠頭炒雞雜,不光費飯,還費酒——不過我堅持二米飯配酸藠頭炒的雞雜,那才叫一個香。”
林愁抽空對薛陣比劃了個大拇指,“高見。”
接下來就是過熱水拔毛,明光天氣奇熱,再加之這大黑雞品類特彆,除去較長的翎羽幾乎不長多少絨毛,隻用手稍稍拔過即可,甚至不用過火烤毛。
開膛取內臟,從雞腸雞心肝肺嗉囊一樣不落全都處理乾淨放在一旁。
然後將八角、桂皮、甘草、草果、丁香、砂薑、花椒、香茅草、陳皮、蔥薑蒜裝進紗布袋,足足包了書包大小的一包扔進超大的深底鍋中,又加了一大瓶黃酒和高湯。
薛陣嘴角抽了抽,
“林小友這料是不是太多了點?”
“不多,”
林愁應了一聲,
“油雞不是用煮的,而是蒸,鹽蒸,把湯料中的滋味過鹽蒸進雞肉中。”
林愁取出一個鐵製蒸籠,在蒸籠上鋪滿個個足有小手指大小的大粒青鹽然後放在鹵水鍋上。
這蒸籠與平時使用的不同,全是豎向的橫紋,且中間部位向下凹陷形成漏鬥狀。
又在鹽上鋪了一層隔熱紙,這才把雞放在上麵。
薛陣恍然大悟,
“理當如此,這雞肉顏色已經如此重,如果要再進行鹵製,那顏色勢必會影響觀感,鹽蒸之法恰好能避開這一點,飽含著調味的蒸汽又經過鹽的過濾,妙啊。”
林愁笑著說,
“我從小就很喜歡鹽焗、鹽蒸、鹽烤之類的做法,尤其是烤出來的肉,既嫩又香滋味十足。”
薛陣連連點頭,
“林小友不光手藝老到,奇思妙想也很是驚人啊。”
“不,這菜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早在大災變之前,這種油雞的做法就已經普及開來了。”
一邊照看著火,一邊將雞雜切成薄薄的連刀片。
熱鍋旺火炒香魚醬酸,下雞雜,雞雜變色後再加一些魚醬酸,立即撒上蔥末出鍋。
酸到骨子裡的氣息頓時籠罩了整個廚房,魚香、雞味在酸香的調和下融為一體,令人口舌生津。
將魚醬酸炒雞雜分成若乾份,林愁道,
“老薛,這些邊角料給小館的客人加個賞菜,我想你不介意的吧?”
在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薛陣苦笑,
“老夫嘴裡現在要是敢說出半個不字,恐怕會立刻被殺人滅口埋到後山長蘑菇吧?”
衛天行哼了一聲,抖抖滿身肥肉,
“算你老家夥識相!像你這種一厘米都不到一斤的家夥胖爺我一屁股能坐死仨信不信!來來來,趕緊把那魚醬酸炒雞雜給胖爺端過來,嘖嘖,這個香味兒,簡直神魂顛倒啊”
有人居心不良笑嘻嘻的接口道,
“衛大人,那您一厘米多沉啊?”
衛天行裝模作樣的算道,
“唔,胖爺我身高一米八五,體重咳咳,勉勉強強,一厘米十八斤吧。”
溫重酒譏諷道,
“哦謔,衛大人,感情您是秤砣成精的?”
“滾!!”
“你這種一厘米八兩都沒有的家夥有什麼資格跟胖爺對話?速速退避!”
進化者的體重絕對是個迷,有些變異人比如說黃大山和夏終徽那種的,骨骼和肌肉的密度驚人,一厘米十八斤還真就不是開玩笑而已。
衛天行不管不顧,給衛青雨夾了一片雞雜,看樣子應該是切的很薄的雞胗,
“寶貝女兒,爸爸吃了一輩子好東西,還真就沒吃過彆人的菜的下腳料做出來的東西,來來來,嘗一嘗什麼味道。”
衛青雨淡笑,夾菜放入口中。
濃濃的酸意登時充斥著口腔,連鼻腔和眼睛似乎都能感知到那種酸,酸的令人“痛徹心扉”想要流淚。
酸意尚未退卻,發酵後綿綿辣味也開始肆虐。
咀嚼之間,酸與辣儘顯雞胗的脆爽清甜,口感是無與倫比的絕對差異,卻能讓人覺得本該如此。
衛青雨一點頭,“好吃。”
“”
衛天行垂頭喪氣道,
“這種評價沒有也罷,寶貝女兒啊,胖爺我堂堂基地市第一美食風向標,美食評論家,你發表出這種意見,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啊??”
不想衛青雨居然認真的點頭,
“你那麼醜,我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是親生的,基因上就完全不一樣嘛!”
“哈哈哈!”
眾人笑到一半,驀然住嘴。
衛天行撓撓頭,
“都說女兒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囡啊,爸爸很傷心啊。”
“明光四季酷夏,不能穿棉襖。”
衛天行苦著臉,
“小祖宗,這麼多人呢,能不能給你親爹留點麵子?一丟丟就好!”
“剛才您不是還懷疑我是不是親女兒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