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重酒頓了頓,好像是在側耳聽著什麼,
“殘忍嗎,哦豁,想不到你們居然開始玻璃心起來了,哈哈哈,對不起,其實真的特彆好笑啊哈哈”
說完,溫重酒作勢想站起身來。
“轟~”
所有枯朽的藤蔓都仿佛是共振一樣嗡鳴起來,空氣中出現肉眼可見的波紋。
溫重酒渾身劈啪作響,細小的本源輝光炸出朵朵毫厘大小的火花又迅速消泯。
“彆緊張啊,坐的久了,總要起來走動走動的,不然喂喂,總是這樣暴躁,明明拖延時間最高興的是你們才”
“嘿,是‘外麵’有人進來了對吧,對吧!”
“嘖嘖,誰在那?老衛還是趙二?難不成趙爺親自來了?”
“你看,你又開始暴躁了,不需要不需要,不就是想救個柳人雋嘛,說的好像多隱秘似的,再說,他也沒什麼值得重視的,腦子都被自己鎖死了,我們哪兒套得出什麼東西,佩服佩服。”
“不不不,關著他惡心惡心你們也是好的——你們不知道吧,柳人雋其實已經逃出城一次了,嘖嘖,厲害呢,進化者監獄還沒有越獄的先例,怎麼說呢,就是這個人運氣忒差了點,跑到半路直接被一隻臭蟹臭暈了,差點淹死在他昨天吃的晚飯裡。”
林愁和沈峰繞著溫重酒轉了好幾個圈兒。
除了眼睛不聚焦之外,溫重酒完全就是正常的模樣,說話的時候還會用那種很空洞的眼神注視麵前的“植物人”,有說有笑有表情,就像麵前的玩意真的是個人一樣。
沈峰渾身都在打哆嗦,
“鬨,鬨鬼啊”
“林林林子,要不咱扛著溫大人跑吧!”
林愁皺眉戳了戳溫重酒,毫無反應。
然後又給了“植物人”一腳,除了踢掉幾根枯藤和一灘黏液,也是毫無反應。
溫重酒說,
“其實每次想到你們大家都是一臉的嫌棄啊,一群差不多拋棄了肉體的家夥,比狼城那群瘋狂的半吊子還要業餘——起碼狼城人還在與虛獸戰鬥。”
“嘖嘖,失去繁衍正常的子孫後代能力的你們,值得誰出手?你們還能活多久?”
“十年?五十年?還是一百年?即使是一千年又如何,終究上不得台麵,注定隻能在充斥著活屍腐臭味的陰暗角落裡煙消雲散——哦對了,沒人養老送終是吧,柳人雋被我們抓了嘛!哈哈~說不定最後端火盆燒紙錢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呢?”
溫重酒似乎是刻意說給兩人聽的,滔滔不絕由淺入深,起碼所謂的“叛黨”具體是個什麼狀態,沈峰和林愁算是明白了個大概。
第一,他們不是實體,應該是類似於術士但相對低級的“精神體”。
第二,明光、叛黨、狼城甚至於女王城,或許原本都應該是站在同一陣營的。
第三,柳人雋是叛黨最後一個“正常”的後代。
第四,黑沉海或是明光極個彆知情高層之所以不公開叛黨的消息,可能是因為他們已經時日無多,不想多生事端。
最後也是比較關鍵的一點,叛黨這一波操作很可能會死很多人,很多的進化者。
沈峰忽然就不哆嗦了,虎軀一震,
“娘了個西皮的,裝神弄鬼嚇唬你沈大爺?老虎不發貓你以為我病危的?看腿!”
“砰,哢嚓!”
沈峰的一腳直接把植物人踢成四處飛射的碎片,同時溫重酒的眼神也恢複了清明。
隱藏於某個幽謐的空間中的“叛黨”們淒厲的尖嘯直接傳到了這個客廳中,
“無恥”
溫重酒一拳轟碎彆墅房頂飛上半空,
“你們快走!”
同時,身上猛然飛射出數十上百隻半個拳頭大小的酒壇,造型可愛小巧的酒壇無視光罩的阻隔,直接突入其中消失。
溫重酒一個起落再次出現在兩人視線中時,兩手各抓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該死薑女到哪裡去了你們怎麼還不跟上?”
沈峰尷尬一笑,
“我們不會飛啊”
溫重酒掏出兩個小酒壇綁在昏迷的兩人身上,把他們丟向光罩。
然而這次卻並沒有奏效,
“砰砰!”
兩人撞上光罩,又重新摔回地麵,好在被沈峰眼疾手快的接住,正是李黑狗和鐵蛋兄。
溫重酒呸了一口唾沫,對著光罩恨恨的罵道,
“原來早防著我呢,損到家了您嘞!”
溫重酒重新落回地麵,一屁股坐下了,
“有酒麼?”
他的臉泛著不正常的蒼白,顯然並沒有語氣那樣輕鬆。
“”
溫重酒看著兩人,
“彆問,該說的我都說了,叛黨而已,很快就和你們無關了”
溫重酒往地下一躺,對林愁擠擠眼睛,
“要是感興趣的話,其實到黑軍混混日子也是一樣的。”
擦,本帥可從來沒說過感興趣啊!
林愁就當沒聽見。
溫重酒自顧自的說,
“希望外麵的人已經接到了我的預警,叛黨居然掌握了這種技術血屍和異獸融合?感染到的進化者就能被他們簡單操控麼比起叛黨,明光科研院全體都該被拖出去喂狗啊”
沈峰吞了吞口水,
“那個,溫大佬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概就是想搞一波大的順便救救共同的血脈後裔唔,其實總感覺沒那麼簡單啊,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沈峰剛要說話,卻突然發現昏迷不醒的李黑狗開始“融化”了。
一滴滴黏膩的黑夜汙跡從他身上流下來,整個人都扁了下去,像一塊被曬軟掉的瀝青。
“臥槽,溫大佬,他他他”
李黑狗的胸口猛然凸起一個細長的手印,尖長的指甲簡直要破胸而出。
沈峰眼珠子都綠了,嚇得媽呀一聲跳出好幾米遠。
依舊是熟悉的台詞熟悉的味道,
“鬼,鬼啊”
接著,
“嘶啦~”
一隻潔白的小手泛著看起來相當“聖潔”的白光,卻異常驚悚的撕裂了李黑狗的胸膛。
溫重酒一眼就認出了什麼,
“本源治愈術?薑女?”
“完犢子,被騙了,那個什麼李黑狗去哪了”
同時出聲的還有林愁,
“薑女!”
他哪兒忘得了啊,就是這隻手的主人用一隻可疑的啤酒瓶子給自己的腦袋開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