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屍之法!”
“嗯?”
在葉晨疑惑的眼神中,薑青瑤娓娓道來,講述了其中的邪門之處。
在靈界,鎮屍之法極其殘忍,隻針對於罪大惡極的邪靈來使用,亦或者是一些難以滅殺的古老妖魔。
於是便有了鎮屍之法,將其分屍後,分彆鎮壓在不同的地域,由於修者極長的生命,被鎮屍的生靈會經曆漫長的折磨才會死去,可以說是殘忍至極。
這種惡毒之法實在是有乾天和,因此隻有少數邪靈,由於造成了難以想象的天災人禍,才會受此酷刑。
“鎮屍之法,我也聽說過,傳言上古有惡蛟入海,造成黃河一帶生靈塗炭,最後被上古先賢永鎮於黃河中。”
薑青瑤露出思索之色,接著凝重道:“可此人究竟犯下了何等彌天大罪?竟然被分屍鎮壓於人間各地,永鎮於人間,生生世世不得解脫。”
葉晨感到無比心驚,這鎮屍之法太過於歹毒,但他更驚訝於邪屍的身份,到底曾犯下了怎樣的滔天大罪。
靈界邪屍,永鎮人間!
薑青瑤思忖過後,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性,而後恍然大悟道:“靈界史上,隻有一種可能,才會犯下如此大罪。”
葉晨與她對視了一眼,一個答案不約而同的浮現在兩人心裡。
天災!
靈界史上最大的災禍,天災降臨,生靈塗炭,曾付出過無數修士的生命,可也依舊未能阻止這一切。
即使是如今,天災依舊在靈界蔓延,說起來,薑青瑤也是因為天災的緣故,前往靈山降妖,才意外流落到了人間。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漸漸明了,邪屍必定與天災有關,才會被永鎮於人間,其屍骨分彆鎮壓在人間各地。
而如今的天災異人不知從何處知道了這一上古秘辛,前往雨崩找到了銅盒中鎮壓的指骨,這尊古老的邪靈才得以重現人間。
“幸好,他已經被轟成灰了。”
葉晨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感到無比慶幸,這上古邪屍根本不是地球現有的修行者與異人能夠對抗的,還好如今的科技足夠強大,否則後果難料。
若是讓邪屍逃竄到了城市中,那種場景,簡直想都不敢想。
說起來,天選者今夜選擇在人跡稀少的海岸進行攔截,已經將影響降至了最低。
薑青瑤聞言卻隻是淡淡一笑,隻有她明白天災生命的可怕之處,人間的科技武器固然威力絕倫,但那邪屍被鎮壓了漫長歲月,又豈是那樣容易消滅的?
此刻,她絕美的容顏上充滿了憂慮,心中默默祈禱起來。
“上蒼庇佑,千萬不要讓天災降臨在人間,否則生靈倒懸,萬劫不複,乾坤為之天崩……”
————
海岸線,明月高懸。
天選者與天神生物達成了合作,今夜發生的事太多,他們在進行著收尾工作,儘量要將影響降至最低。
不斷有天選者的異人出現在這,天神生物的機甲也在海岸線來回奔走,這片區域已經進入了高度戒備。
離海岸線最近的一座島嶼處,一頭藍鯨躍出海麵,其巨大的脊背上竟然有兩道人影,他們登上了島嶼。
隻不過這兩人無比淒慘,一個光頭男子缺了一隻手,另一名女子缺少了一條腿。
正是之前的深海與狂雷二人,這兩個天災異人可謂是背到了極點,不僅東西沒得手,還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重創。
兩人登上島嶼後皆一言不發,默默調動體內的元素之力,修複自身傷勢,然而卻有一股極其陰邪的力量在不斷破壞著他們的軀體,讓他們難以元素化。
“不愧是上古邪屍!”
最終,狂雷放棄了,體內的元素之力無比混亂,短時間內無法恢複。
深海也歎氣,她一身戰衣早已被撕碎,除了少了一條腿,腹部處也有一處致命傷,難以修複過來。
此刻她露出了真容,一頭海藍色的長發披在身後,肌膚吹彈可破,夢幻般的容顏如大海深處的人魚。
“不管怎樣,我們的目的也算達成了,隻是沒想到天神生物也會摻一手。”深海如玉的臉上閃過痛苦之色,她的傷勢比狂雷還要重。
那具邪屍幾乎將她撕碎於海底,此刻回想起來都讓她感到心悸。
“我們需要更多的幫手,讓天災的人都過來吧,就從江海開始。”
兩人遠眺海岸,那裡衝天的火光還未徹底消散下去,人聲不斷。
海岸線的另一側,潮水不斷湧向沙灘,兩名本地釣魚佬深夜海釣歸來。
遠處衝天的火光,讓他們不得不提早結束今夜的海釣,駕駛著車輛駛向了環海的懸崖公路。
“老張啊,今天沒過癮啊,明天繼續?”
“還繼續啊,那邊是不是打仗了?”
“鬼知道,新世紀,釣個魚都不得安寧。”
“真掃興,又他媽空軍回去!”
兩個中年釣魚佬嘴裡罵罵咧咧,駕駛著皮卡車一路疾馳。
“前麵是不是封路了?”
兩人注意到前方有些不對勁,調轉車頭,駛向了另一個方向,打開了車內的音樂,跟著節奏搖晃了起來。
不知何時,前方公路上彌漫起絲絲縷縷的黑霧,猶如惡魔的觸須。
“前麵怎麼那麼黑?”司機老張打著哈欠道。
“起霧了吧,你打開遠光燈霧燈啊。”副駕駛上的人不耐煩的催促。
司機老張將車燈開至最亮,雪亮的車燈透過彌漫的黑霧,他謹慎的按了幾聲喇叭,能見度雖然不高,但還是能勉強看清路麵。
車輛緩緩向前,行駛了幾百米後,像是確定了沒什麼異常,司機才繼續提速,嘴裡埋怨道:“什麼怪天氣……”
話音未落,他驚恐的望著前方,彌漫的黑霧裡,有一道枯瘦的人影緩步走在公路上,像是在蹣跚學步。
雪亮的燈光照在那道人影上,它的身軀似乎極其不協調,血淋淋一片,燈光照來,它驀地轉身,露出了一張慘白的人臉。
“啊!”
司機驚恐的尖叫聲,還有車輛急刹的刺耳聲,傳蕩出很遠。
直到車輛被慣性被帶出去一段很長的距離後才堪堪停下,車上的兩人驚魂未定,慌亂的舉著手電下去查看。
“撲通!”
像是有什麼東西滾下懸崖掉進了海裡。
“我好像撞人了!”司機老張大腦一片空白。
“彆胡說,可能是什麼動物。”另一人舉著手電在懸崖邊照去,黑霧彌漫,什麼也看不清。
無聲無息間,大霧消散了,一串血跡在路麵上拖得很長,很遠。
“報警吧!”司機癱坐在地,冷汗浸濕了他的後背。
“不能報警,你是想坐牢嗎?”
“你的意思是?”
“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記住,你撞死的是貓貓狗狗!”
司機呆呆愣愣,像是內心在劇烈掙紮。
另一人不再理會他,打著手電俯身去車底查看。
同樣,車輪也有一串血跡……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沾染在輪胎的血液如無數蟲子般在不斷蠕動。
不久後,車輛重新發動,逃離了現場,向著市區疾馳而去。
懸崖底部,一具屍體滾落下海麵,屍身四分五裂,像是原本就是由一堆屍塊組成,濃烈的黑霧如墨汁般灑在了海水裡。
海底深處,怒波狂濤。
一雙冰冷的眼眸在黑暗中睜開,洶湧的海潮不斷湧上懸崖,仿佛有一頭遠古巨獸在深海中漸漸複蘇。
很多年後,人類從各個方麵試圖揭開這場災難的起源,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是源自於這樣一起微不足道的車禍。
滄海橫流,天災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