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塵吩咐著,儘管張猛已經凍的體無完膚了,但這差事還得張猛來,畢竟以江無塵的身子骨,拎桶水也是個嚴峻的考驗。
“水……沒水啊,外麵到處都是雪,我也沒打井。”張猛一臉尷尬。
“這就是你入宗以來不洗澡的理由麼?”江無塵雖這樣說,卻也理解張猛的說辭,“鏟些雪來裝滿它吧,我有辦法。”
張猛先是狐疑,卻也乖乖照做,腦子裡大概還在回蕩著“寒毒攻心小心喪命”的鬼話。
雪很快裝滿了沐桶,兩個大男人忙活到後半夜,也不知隔壁那姑娘能不能安心入睡,畢竟這粗製濫造的屋子怕是根本就沒隔音這回事。
“把衣服脫了跳進去。”江無塵望著滿桶的雪,一本正經。
“老大……你認真的嗎?”張猛慌了。
“彆廢話,脫。”江無塵儘其所能掩飾住激動的情緒,他激動並不是能看見張猛的身子,對男人的身體他還沒半點興趣,但他是個藥師,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能力,張猛就是他的小白鼠,用來嘗試他第一桶傑作再好不過。
張猛這會兒遲疑了許久,方才慢慢悠悠的脫下棉衣,行動扭扭捏捏的像個女人。
“脫光!怎麼跟個老娘們似的。”
江無塵催促著,他已拆開藥包,挑出了那幾株在北邙隨處可見的普通藥草,順手從桌子上抓過碗來,純手動撚碎藥草。
“啊!”
頃刻間,殺豬似的慘嚎在屋子裡驚起,江無塵猛地抬頭,就見張猛像一尊大佛般端,赤果著身子端坐在沐桶之中,滿桶的雪被他壓出了人形模具一般,雪滑落著遮蓋了他的身軀,隻露出一個腦袋。
“無恥!再讓老娘聽到這惡心的聲音,老娘非撕爛你們的嘴!”
果不其然,隔壁爆發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位姑娘的想象力絕對是漂移級彆的。
女人的聲音落後,四處寂靜。屋子裡靜的出奇,張猛忍著雪凍極力的捂著嘴,江無塵撚動草藥的聲音窸窸窣窣。
“你應該覺得榮幸,這是本藥神精心研製的第一桶藥。”
江無塵將藥沫灑入桶中的那一刻,張猛已經凍昏過去了,他完全是在自言自語。
多年以後張猛手持戰刀立於龍城之巔望著罕見的大雪,回想往事,總忘不掉那晚雪桶裡難忘的經曆。
……
“呲啦~”
藥沫入桶,雪像是遭遇了高溫即時融化,不消幾個呼吸的功夫,雪化成了水,一桶雪化的水僅僅淹沒了張猛的膝蓋,江無塵親眼目睹昏迷的張猛滑落在水中,水溫也急劇上升起來,要不了多久就能達到沸點。
江無塵呆掉了,藥下猛了,張猛怕是要被煮熟了。
雪,眼下隻有繼續往桶裡添雪,才能緩解藥力。
江無塵沒時間多猶豫,他帶上那把木鍬,用儘全力衝出了屋子。
“啊!”
震天動地的聲音在江無塵衝到院子裡的那一刻傳來,那是張猛的慘嚎聲無疑,可江無塵還未從這聲音中回過神來,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他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那間屋子整個塌在了大雪中,從坍塌聲中脫穎而出的,是隔壁屋子姑娘忍無可忍的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