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神級鍵盤!
“不許傷害王教授!”
田萱萱焦急的喊道,一下子從陰影裡躥出來,直奔話音響起的地方。
“哼,聒噪。”
一道身穿黑袍的男子,伸手按在腰間的一個裝置上,冷哼道。
黑色的光幕頓時從上麵升起,宛如氣球一樣,從小膨脹到大,撞在衝出的田萱萱身上。
她猝不及防,立即被這道黑色的光幕,重重的掀飛,落在後麵的牆壁上。
質子層的牆體承受不住力量,裂開了一條縫隙,險些破碎。
那黑袍的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麵向坐在桌子前的王學淵,微微搖頭。
然後,他身形拔高,衝向質子層的樓頂,從天窗口穿梭而過,眨眼消失在田萱萱的視野裡。
“咳咳,田老師……你來了。”
王學淵側著身子,一臉苦笑的望向田萱萱,眼神裡透著欣慰和遺憾,“可惜……我等不到一年後了。”
說著,他的嘴角就溢出了鮮血,滴落在桌子上的茶水旁。
這是苦蕎茶,色澤清澈而純黃,是非常普通的一種茶。
他的另一隻手,就握在茶杯上。
指節略微攢起,似乎不舍這普通的茶水,或是不舍這平凡的生活。
“王教授,您怎麼樣了?”
田萱萱走上前,看著他咳血的模樣,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位在學術界跺一跺腳,都能震三聲的人物,如今憔悴虛弱到極致。
她掏出手機,就要撥打急救電話,可是卻被王學淵伸手止住。
這位頭發花白的教授,強顏笑道“不用費力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田老師,我想問你一句話……”
他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弱,血再一次溢出,順著嘴角和胡須滴落。
田萱萱連忙湊近了兩步,臉上露出悲戚的神色,更咽道“教授,您問。”
王學淵雖然與她非親非故,但是他身上表現出的對科研的專注,對學術的信仰,對文明的期望。
無一不讓她深深的動容。
而這些一個人,竟然如此看重她,看重一位名不見經傳的縣城老師。
亦師亦友,亦如伯樂。
“田老師,可願加入……微光實驗室,繼任……質子……質子層?”
王學淵一邊說,一邊咳著鮮血,虛弱的問道。正如他前麵所說,他等不到一年後,再問出這句話了。
田萱萱一怔,他至死都不忘這件事、這句話、這一聲托付嗎?
“王教授,我……我願意。”
她看著王學淵的臉上,隨著這一聲應答,露出欣慰的笑容。
終究不能辜負這一份期望。
王學淵顫著胡須,暢快的笑,伸手想抓住些什麼,卻無力的垂下。
那笑容永久的停滯在臉上。
那緊握茶杯的手,也緩緩鬆開。
“王教授!!”
田萱萱無力的叫喊一聲,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那花白的麵容,矍鑠的身軀,靠著椅背,走得如此安詳。
這時,一道身影撞碎了窗戶,落在質子層的實驗廳內。
蘇北看一眼現場,向田萱萱問道“王學淵教授……離世了?”
更咽中的田萱萱點點頭。
蘇北走上前。看一眼。含笑離世的王學淵。內心覺得一片沉重。
不過,他與田萱萱不一樣,內心並沒有太多的悲慟。
按照王學淵的話,既然走上了與外星文明對抗的路,那麼犧牲在所難免。
這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蘇北歎一口氣,冷靜的看向現場。
王學淵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唯有嘴角和衣襟上沾染鮮血。
不是外傷,而是內傷。
傳自菲兒·狄龍的大師級“偵查”、“冷靜”和“觀察”,自然運轉。
然後,他就看見了桌子上的茶水,清澈泛黃,略帶一絲黑色的光澤。
這是苦蕎茶。
《本草綱目》裡記載,苦蕎味苦,性平寒,能實腸胃,益氣力,續精神,利耳目,煉五臟渣穢。
這是一種很常見的茶,可以安神活血,降氣寬腸,尤其適合中老年人。
但是,這杯子裡的光澤,卻有些不對勁,滲出黑色的渣滓。
再看一眼王學淵的麵容,眉頭和臉頰上的膚色,泛著同樣的黑。
他隱約有了結論,王學淵教授,是死於中毒,毒在茶裡。
“田老師,逝者已去,節哀順變吧。不要忘了王教授對你我的期望。”
蘇北看向眼角帶淚的田萱萱,有點明白她的心情,出聲安慰道。
“蘇北,你說,如果我早點答應他,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田萱萱怔怔的抬頭,呢喃道。
她將這一份愧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免陷入自責和自我否定。
“田老師,他們是衝著王學淵來的,你答應或不答應,都沒有區彆。”
蘇北微微搖頭,歎一口氣說道,“甚至,我有點懷疑,王教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危機,所以才迫切的問你。”
田萱萱點點頭,擦拭了眼淚,鄭重的說道“我答應他了。”
蘇北一愣,這麼說來,田萱萱到的時候,王學淵教授還沒有死?
“田老師,殺死王教授的是什麼人,你來的時候,看見凶手了嗎?”
他雖然明白“瘋一”、“瘋二”所在的組織就是幕後黑手,但還是問道。
一個組織和一個凶手,還是存在差彆,未來討債的時候可得認準了人。
“他穿著一身黑袍,蒙著麵,是一個男人。而且,當時他側對著我,我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容貌。”
田萱萱回想剛才的情景,說道,“不過,他的腰間有一個圓餅型的裝置,可以放出黑色的能量光幕。”
“還有,他離開的時候,我看見他的眼角……戴著眼鏡。”
蘇北根據他的描述。瞬間在心裡構建出一個黑袍的男子身影。
他轉身看向四周,六覺一點點掃過,查找對方是否留下更多的痕跡。
“田老師,南陵大學和微光實驗室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們繼續留在這裡,恐怕會引起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