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在做飯。
按照寧軟的口述步驟，一步步井然有序的完成。
她挑選的是野豬肉相對最嫩的部分。
這也是大人吩咐她取的。
第一次看到生肉的她，也根本看不懂肉與肉之間的區彆。
她隻知道上城人和下城人的區彆。
上城能吃肉。
下城人可能終生都沒見過肉。
調料也是從城主府帶出來的。
當香味彌漫在夜色中時，來自於野豬被殺的血腥味都被衝淡了許多。
寧軟接過烤好的肉，頗為滿意的吃了起來。
還順道誇了一句，“不錯，很有做菜天賦。”
柳兒繼續烤肉，聞言，認真應道“是大人指導得好。”
聽著兩人互相吹捧的客氣言論，城主大人好險沒一口氣堵在心頭。
什麼廚藝好？
什麼指導得好？
都浪費了那麼多野豬肉，失敗了無數次才終於烤成功的食物能不好？
他憋著氣。
繼續開始削木箭。
吃肉並沒有他的份。
這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在報他藏弓不用的仇。
連護衛都吃上了肉。
就隻有他這個城主一口水都沒喝上。
還得給那個低賤的下城人做箭。
等見到仙人，等解決完那個該死的女人，他一定要親手折磨死那個下城人！
還有她那個什麼都喜歡對妻子說，嘴巴好像都成了漏勺的夫君。
也得死！
在城主的無數次抱怨中，寧軟終於吃飽了。
此時木箭也做得差不多了。
城主正準備趁機吃點。
就聽見少女不顧人死活的聲音響起“既然都吃飽了，那就走吧。”
拿著烤肉還未來得及放入口中的城主“？？？”
啊？
啊？？
啊？？？
寧軟上了軟轎。
透過窗口，朝著一臉絕望的城主正聲道“野外確實危險，所以還是得儘快回我家。”
“疾行路上不宜用食，城主還是顧全大局吧，要是耽誤了我回家的時間……”
她微笑揮了揮拳頭，“那我可就不認人了。”
城主呼吸一滯。
絕望的氣息幾乎能感染到所有人。
但沒人敢替他開口。
連他自己都不敢開口。
他若說自己還餓著，不用想也知道這女人會怎麼回他。
什麼‘餓一餓又死不了’，‘下城人不是經常挨餓嗎？’，‘野外太危險了，比起生命，餓一下算什麼？’，‘城主要顧全大局啊。’
這些絕對是那女人能說出的話！
……
隊伍行走的速度加快了。
寧軟在吃飯後水果。
柳兒也沒閒著。
透過微末的月光，正趴在窗口，瞄準外邊的樹木，不時就拉弓射出一箭。
箭自然便是剛做出來的木箭。
射穿明顯變異的野豬皮是不可能的。
但射進樹木中卻能辦到。
不過這隻是對於寧軟而言。
力氣小了無數倍，且還沒有準頭的柳兒，射出數十箭，都不見得能中一箭。
樹木雖是固定的。
可他們畢竟在移動。
移動靶哪裡是那麼容易中的？
但木箭做了無數支，足夠讓她浪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