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袁山都已經麻木。
寧軟才終於吃好了。
但也沒全好。
她手中還拿著一枚靈果在吃。
袁山:“……”
這哪裡是人族。
是食人族吧?
這麼能吃。
“嗬嗬……寧道友的胃口不錯。”
寧軟反問,“你的胃口不好嗎?”
袁山咽了咽口水,儘量不讓自己去看那一桌還在散發著濃鬱香味的剩菜。
“我不重口腹之欲。”他道。
寧軟認真的點頭:“我看出來了,所以都沒有叫你吃飯,怕你為難。”
袁山:“……”
嗬嗬嗬!
真是好讓人為難呢!
“真是多謝寧道友替我著想了。”
謝你全家了!
寧軟擺擺手,“不用客氣,我一直都是這樣熱心的人。”
“好了,現在來談談剛剛要談的事吧?”
“你是想說什麼來著?”
袁山深吸了口氣,環顧四周,“此處恐不是說話的地方。”
寧軟道:“放心,此處我還設下了彆的陣法,不影響我們談。”
袁山還是沒開口。
視線在女將軍和牧憶秋身上流轉,傳音過去,“寧道友,要不我們還是傳音相談?”
“不用。”寧軟直接出聲,“就這麼說吧,她們都知道。”
袁山聽得再次眉頭一跳。
一個明顯是護道者,一個頂多是同道,或者同門。
竟然一點不瞞著?
這一刻,袁山也忍不住懷疑,他選擇這條大魚到底有沒有錯了。
萬一真是那種十分具有人族責任感的,轉頭就告訴人族呢?
瞬息之間,就有無數念頭劃過。
最終,他還是強行壓下了那絲顧慮。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錯過眼前這條大魚,再想找到另一條,恐怕也不容易。
他臉上擠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悲戚,聲音刻意壓低了幾分,帶著沉痛:
“寧道友說的是,唉,今日來此,就是想告知道友,我那摯友……他……他隕落了。”
寧軟啃靈果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眸看他,眼神平靜無波,既無驚訝也無同情:
“哦?昨日還好好的摯友,今日就沒了?你這摯友……挺脆弱的。”
“……”袁山感覺心口又被紮了一刀。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悲痛的表情:“世事無常,誰能預料?就在昨夜我剛收到消息,他……他被人尋仇,身死道消了!”
他說得咬牙切齒,眼眶甚至微微泛紅,演技堪稱精湛。
“尋仇?”寧軟咽下最後一口果肉,隨手將果核捏碎,“那挺慘的,所以呢?他死了你就能告訴我仙器的消息了?”
寧軟倏然睜大眼睛,“這可不是我乾的啊,你彆想冤枉我,我雖然是問了你仙器的事,可你不告訴我,我也沒必要去乾掉你那摯友,我不是那種舍近求遠的人。”
舍近求遠?
所以是說,可以先乾掉我這個‘近’的?
這是人乾的事嗎?
袁山表情幾乎皸裂。
甚至被噎得差點忘了詞。
他連忙搖頭:“寧道友誤會了,這事兒……其實是這樣的,我和摯友,還有另外幾位道友,在因緣巧合下,正好就闖入了一處小殘界。”
“小殘界裡沒有其他種族的痕跡,應該是失落許久的。”
他刻意停頓,目光灼灼地盯著寧軟,試圖從她臉上看到一絲急切或貪婪。
然而寧軟隻是“哦”了一聲,又慢悠悠地從儲物戒裡摸出一把瓜子,“哢嚓”一聲嗑開一粒,仿佛在聽說書:“然後呢?仙器就在這兒?”
袁山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這反應……哪裡像是對仙器感興趣的樣子?
他以往百試不爽的各種試探和拿捏,在今日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