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反駁。
可一想到之前寧軟除掉黑霧的輕鬆,反駁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寧軟抬手,將還漂浮在半空的鐵鍋收了回來。
便拿著畫,繼續朝著南方而去。
“墨風,走了。”
墨風回過神,連忙追了上去。
“……”
水映雪站在原地,看著前方一青一黑兩道身影毫不猶豫地向著寒氣明顯更重南方行去,沒有絲毫等她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似是想到了什麼。
“寧軟!”水映雪突然出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冰原上顯得有些突兀,“我並非毫無用處!我對各族的功法、秘術,甚至一些強者的弱點所知甚多,我雖然不能幫你對我自己的族人出手,但我可以儘量讓你保命!”
前方的身影沒有絲毫停頓,仿佛根本沒聽見一般。
過了許久。
久到她都覺得寧軟不會搭理她後。
少女平淡且隨意的嗓音,才順著風輕飄飄地傳了回來,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無所謂。”
“不在意。”
六個字,輕描淡寫,卻帶著一種近乎傲慢的自信與疏離。
仿佛在說,他們玄水族如今鬨得這麼大,其實就是個笑話。
她根本不在意。
人族也不在意。
水映雪怔在原地,久久沒有挪動一步。
墨風跟在寧軟身後,一人禦劍,一人直接飛著。
前者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抹僵立在灰白冰原上的藍色身影,低聲道:“寧道友,她好像……還沒走。”
“可能不想走吧。”寧軟隨口應了一聲。
然後屈指輕敲手中展開的畫軸。
畫卷內,瞬間就傳出數道聲音。
有玄水族長老的:“寧軟,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絕不會再對你出手,你要如何才能放我出去?”
還有影城城主的:“寧軟,你先放了我,你抓我也沒用的,我若是你,現在就該想辦法逃回人族,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然後就是靈木族和那位炎族修士略顯刺耳的聲音:
“寧軟,剛才都是誤會,你先將我們放了。”
“寧軟,我若是死了,炎族定然不會放過你!”
新人就是比老人吵。
“這麼說,你在炎族還挺重要的?”
寧軟輕扯唇角,又掏出金色小筆,開始作畫。
“重要就好,就怕你不重要,那我還怎麼用你和炎族換東西?”
說完,她又敲了敲畫軸。
封閉了畫卷內的聲音。
一路開始認真作畫。
跟在身後的墨風連看都不敢多看,默默觀察四周,“寧道友,我們現在是在往哪個方向去?”
“可能是南方吧。”寧軟頭也不抬,筆尖在畫卷上流暢地勾勒著,隨口答道,“反正寒氣是越來越重了。”
寒氣重的,就是南方。
但入夜後,寒氣都會變重。
她現在也算摸索到了規律。
墨風聞言,觸角不安地顫動了一下,下意識裹緊了衣物,他看著寧軟專注作畫的背影,忍不住又問:“寧道友,你說到了晚上……我們會不會又被分開?”
“當然會。”
寧軟終於停筆,沉思了一下,忽然說道:“不過也可以試試彆的辦法,或許不會分開。”
墨風心下稍定。
隻要能不分開就好。
分開了,他肯定必死無疑的。
不過隨機傳送的問題,確實挺麻煩……寧軟想了想,忽然掏出一枚許久未用的霹彈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