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遷心緒不寧地刷著短視頻，指尖機械滑動。突然，一個標注“瓦城實皆福利院慰問直播”的本地直播間闖入視線——畫麵中，昂山女士正俯身將物資遞給一名孤兒，背景是印有“實皆慈幼院”字樣的斑駁牆壁。鏡頭掃過窗外時，一截斷裂的高架橋墩在遠處若隱若現，那是通往實皆方向的地震損毀地標。
王遷瞳孔一縮，之前張鳳手機的定位似乎並不是前往實皆方向，而是相反的城南。
他猛地調出監控張鳳手機的軟件，代表信號的紅點竟凝固在瓦城主乾道莫哈班杜拉路的交叉口，與實皆方向完全相反。更詭異的是，該信號持續20分鐘以勻速沿固定路線移動——分明是被人為放置於車輛上製造的假象！而直播時間戳顯示，昂山女士出現在實皆福利院恰在信號“移動”期間。
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中午1點30分，從張鳳從酒店離開算起，已經過去了5個小時，王遷直接撥通了張鳳的電話，電話並未關機，卻沒有人接。
一邊不停的撥打著張鳳的電話，王遷掏出自己口袋裡麵另外一台加密過的手機，直接撥通了北鬥的電話。
線路幾乎是秒通，一個帶著幾分慵懶和戲謔的年輕男聲傳來，正是代號“北鬥”的情報員：“喲，遷哥？稀客啊！這加密專線都舍得用了？”背景音裡是密集的鍵盤敲擊聲。
“北鬥！”王遷的聲音冰冷，瞬間切斷了對方的調侃，“幫我查民盟昂山女士秘書張鳳今天的行蹤！所有細節！立刻！馬上！要快！”
電話那頭的鍵盤聲明顯停頓了一下，隨即以更快的速度響起。“張鳳？昂山那個冰山美人的小秘書？”北鬥的聲音也收起了玩笑，變得專業而迅速，“稍等…正在接入民盟內部工作網絡…調取她的日程和打卡記錄…”
“查到了！”北鬥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確認後的篤定，“工作軟件記錄顯示：張鳳，今日——無故缺席，未打卡。沒有任何請假申請或工作交接記錄。她上司昂山女士那邊似乎已經問過了，顯示‘失聯’狀態，民盟內部安保估計剛啟動低級尋人程序。”
王遷的心猛地一沉，張鳳根本沒去上班。
北鬥的聲音還在繼續，帶著技術分析特有的冷靜，卻無形中給王遷的焦灼澆了一盆油：“根據她公開的手機信號基站定位曆史回溯…嗯…記錄顯示：”
“昨晚信號持續停留在‘瓦城翡翠大酒店’，直到今晨7點45分左右消失。”
“約8點10分，信號重新出現在她位於‘清泉公寓’的住所附近，停留約15分鐘。”
“8點25分左右，信號離開公寓，開始移動…然後…嗯？”北鬥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困惑和…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調侃，“哇哦！遷哥，你這頭上…好像有點綠的發慌啊，明顯這位張秘書昨晚跟人在翡翠大酒店春宵一度，需要我幫你查一查奸夫是誰麼.......”
“說重點！”王遷幾乎是咆哮出來，額頭青筋暴跳。他此刻對北鬥的八卦心態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咳，重點就是，”北鬥清了清嗓子，但語氣裡的戲謔沒完全壓住，“從8點25分到現在，她的手機信號就一直在瓦城市區，特彆是城南的主乾道‘莫哈班杜拉路’附近…不停地‘遊蕩’？軌跡看起來…呃…相當悠閒，速度忽快忽慢，還繞了幾個圈？不像通勤，倒像…閒逛？或者…約會？”
”滾，昨晚跟她在一起的人是我，今早她趕回去上班，現在人卻失蹤了，我覺得應該是出事了，把她家的位置發給我，破解她的手機信號，查一查她的手機跟她有沒有在一起。“
”調取她公寓樓及周邊路口今早800830的所有監控！特彆是她家單元門、電梯、地下車庫入口！查所有可疑人員和車輛！快！”
“明白！最高優先級！坐標已發送！破解和監控調取啟動！”北鬥的聲音再無半點玩笑，狂風驟雨般的鍵盤敲擊聲再次響起。
王遷甚至等不及掛斷加密電話，人已經像炮彈般從床上彈射起來。他一把抓起外套和車鑰匙，動作快得帶起風聲，眼中再無半分慵懶和玩味，隻剩下狂暴的殺意和不顧一切的焦灼。他像一陣旋風衝出房門。
王遷來到‘清泉公寓’樓下，
“遷哥！監控關鍵幀：今早8點25分07秒！”，體格強壯。深色工裝外套，鴨舌帽壓得很低，黑色口罩。完全遮臉。”
“他右手拖著一個28寸以上深灰色硬殼行李箱。”
“正在追蹤其離開路徑及交通工具！周邊監控接力啟動！保持通訊！照片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隨後要是有車輛的線索我馬上發給你。”
直接上樓來到張鳳的公寓門口，先掏出一個小型的聽診器貼在門上，確認裡麵沒人之後，寒光一閃，一枚特製的合金探針已插入鎖孔。哢噠…嗒…哢！幾聲微不可聞的輕響過後，厚重的防盜門鎖舌應聲而回。
王遷沒有立刻推門。他側身，用肩膀緩緩頂開一道縫隙，掏出手槍，側頭掃視確認沒有埋伏，這才如同獵豹般閃身而入，反手輕輕帶上門，動作一氣嗬成，寂靜無聲。
濃烈的、混合著廉價空氣清新劑也無法掩蓋的刺鼻化學氣味撲麵而來，這味道王遷太熟悉了——是高濃度七氟烷或其他強力吸入式麻醉劑揮發後的殘留。
王遷緩步靠近臥室，輕輕推開門。
衣櫃門大開，幾件職業套裝和內衣被胡亂地扯出來丟在床上和地上。
梳妝台上，幾瓶護膚品倒著，蓋子都沒來得及合上。
最顯眼的是——床上攤開著一套熨燙平整、明顯是精心挑選準備今天穿著的米白色西裝套裙和一件真絲襯衫。旁邊，放著一雙全新的、還未拆封的肉色絲襪包裝袋。
王遷的目光最後定格在櫃門上的鏡子上。鏡麵一角，似乎有幾道新鮮的、模糊的抓痕，指痕纖細雜亂，鏡子上被人用張鳳的口紅畫了一個逆“卍”字符，下麵有一段看不懂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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