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一間絕對私密、信號被層層屏蔽的會議室內。空氣中殘留著慶功宴的雪茄餘味,但更多的是一種新的、更為精密的算計在流動。關翡、田文,以及匆匆趕來的郭天鳳和王猛,圍坐在一張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旁,桌麵的智能屏幕正顯示著“天工精密”和“遠航新材料”的實時股價走勢圖。
正如關翡所料,雖然魏家崩盤的消息尚未完全被市場消化,兩家公司的股價在經曆斷崖式下跌後,已經開始在8元附近構築平台,並且成交量在極度萎縮後,開始出現溫和放大的跡象。盤麵上,偶爾出現幾十手、上百手的主動性買盤,將股價微微推高幾分錢,然後又沉寂下去,如同潛行的鱷魚,在泥沼下悄然移動。
“聞到味兒的老鼠,不止我們一家。”田文指著屏幕上那些零散但持續的買單,嘴角帶著一絲嘲弄,“看來,這世上聰明人不少。‘內參’的風聲,看來已經通過某些渠道,漏出去了。”
郭天鳳神色凝重:“這是必然的。頂層定調低空經濟,這麼大的戰略轉向,不可能完全密不透風。一些頂尖的圈層和消息靈通的機構,肯定已經提前布局。我們現在接手這兩家公司,等於是在和這些‘先知先覺’的資金搶時間,搶籌碼。”
關翡目光沉靜地看著屏幕,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文哥,我們實際拿到手的籌碼,現在有多少?”
田文調出股權登記文件和數據:“根據和解協議,我們直接獲得了‘天工精密’62的股權,‘遠航新材料’58的股權。這是明牌,是壓艙石。但在二級市場上,我們之前狙擊魏家時,趁著恐慌,分彆隻悄悄吸籌了大約3和2.5。加上魏家被迫平倉時,我們通過關聯賬戶接的一部分,我們在二級市場的實際控製比例,分彆隻有約8和7左右。”
他頓了頓,強調道:“這點流通籌碼,遠遠不夠。要想完全掌控股價走勢,進行資本運作,我們必須拿到至少20以上的流通盤,才能形成絕對的控盤優勢。否則,一旦利好公布,那些提前潛伏的‘老鼠倉’和散戶會形成巨大的拋壓,我們拉抬股價就等於給彆人抬轎子,甚至可能被反手做空。”
“而且,”王猛補充道,“我們必須儘快完成這筆二級市場的吸籌。一旦政策風聲更明確,或者有更具實力的機構下場搶籌,成本和難度都會急劇增加。”
關翡點了點頭,看向田文,眼神銳利:“那就開始吧。文哥,這場收割‘老鼠倉’的戰役,由你全權指揮。我要的是,在政策正式公布前,用最小的代價,拿到最多的籌碼,徹底鎖死流通盤。”
田文臉上露出了那種屬於頂級獵手的興奮光芒:“放心,對付這些藏在暗處的老鼠,我最有經驗。”
接下來的幾個交易日,田文指揮下的多個、分散在全國乃至海外的操盤席位開始行動。他們的策略極其耐心和隱蔽:
所有買入指令被拆分成數百個甚至上千個小單,每單金額嚴格控製在監管預警線之下,通過不同的券商、不同的ip地址下單,完美隱藏在普通散戶的交易流中。
絕不追高。當盤中有零散買盤將股價推高12個點時,他們反而會耐心等待,甚至偶爾用極小單量象征性地壓一下盤口,製造上漲無力的假象,誘使那些不堅定的持倉者和試圖做t+0的短線客賣出。
將“天工精密”的股價精確控製在7.8元至8.3元之間,“遠航新材料”控製在7.9元至8.4元之間。每當股價觸及區間下軌,便有隱蔽的承接盤悄然出現;觸及上軌,則買盤消失,偶爾還有小單打壓。k線圖上,形成了標準的、毫無生氣的“織布機”走勢,成交量溫和放大,但換手率並不驚人。
田文安排梁以開那邊通過聯係一些非主流的財經論壇和社交媒體小號,偶爾散布一些關於“魏家遺留問題尚未厘清”、“行業競爭激烈,毛利率承壓”等不痛不癢的“利空”消息,進一步消磨持股者的耐心。
這一階段持續了大約兩周時間。田文的團隊如同經驗豐富的漁夫,撒下大網,卻極有耐心地等待著魚兒遊入。期間,他們成功地吸收了大約“天工精密”6和“遠航新材料”5的流通籌碼,將控盤比例分彆提升至14和12左右。成本控製得極好,平均建倉成本僅比初始平台價高出3左右。
然而,田文清楚,僅僅這樣溫和吸籌,無法清洗掉那些意誌堅定、同樣看好後市的“老鼠倉”和長期投資者。必須用更激烈的手段。
某個周二,市場風平浪靜。
“天工精密”和“遠航新材料”如同前幾日一樣,在8元附近窄幅波動。
上午十點半,異變陡生。
數筆數千手的中等規模賣單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兩家公司的五檔賣盤上,瞬間將股價砸低超過3!
這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巨石,頓時引發了恐慌。一些技術派投資者和程序化交易單開始觸發止損條件,跟風賣盤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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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更猛烈的拋單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一筆上萬手的巨單直接砸向“天工精密”的7.5元整數關口,瞬間擊穿。
“破位了!”市場上驚呼一片。
恐慌情緒蔓延,成交量急劇放大。那些原本堅信公司價值、打算長期持有的投資者也開始動搖,紛紛加入拋售行列。
“遠航新材料”同樣遭遇了猛烈的打壓,股價一度逼近7.3元。
這一切,自然是田文自導自演的“苦肉計”。他利用手中控製的部分籌碼,進行對倒打壓,製造破位下行的恐怖走勢,目的就是逼迫所有不堅定的持倉者,以及那些以為可以抄底的短線客,在極度恐懼中交出籌碼。
而在洶湧的拋盤之下,那些分散的、隱蔽的買單再次出現了。它們如同隱藏在泥沙下的吸血蟲,貪婪地、不動聲色地吞噬著所有恐慌性拋盤。賣單越大,下方的承接似乎就越強,但始終不主動向上吃單,任由股價在低位掙紮。
這一場血腥的洗盤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當下午開盤,恐慌情緒稍有緩解時,兩家公司的股價已經被打到了7.2元和7.1元附近的低位。
收盤後,k線圖上留下了兩根帶著長長下影線、成交量創階段新高的中陰線,技術形態極其難看。
但田文的操作室裡,卻是一片輕鬆。經過這一天的暴力清洗,他們再次吸納了約5的流通籌碼,持倉成本因為低位吸籌,反而有所下降。更重要的是,經過如此凶悍的洗盤,大部分浮籌已經被清洗出局,剩下的要麼是打死不賣的鐵杆股東,要麼就是成本極高、深度套牢的散戶,短期內形成拋壓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洗盤結束後,田文並未立刻拉升。他指揮團隊,用剩餘的少量資金,開始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推高股價,重新將“天工精密”和“遠航新材料”的股價穩定在7.8元和7.9元附近。
這一次,盤麵顯得異常“輕盈”。因為流通籌碼大部分已經被鎖定,稍微一點買盤就能將股價推高,而賣盤則稀稀拉拉。成交量再次萎縮至地量水平。
田文看著屏幕上那如同被一隻無形之手托住的股價走勢,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知道,棋盤已經布置妥當。兩家公司超過20的流通盤已經被他們牢牢握在手中,加上明麵上的控股權,他們對股價擁有了絕對的話語權。
那些提前潛伏的“老鼠倉”和聰明資金,在經曆了前期的震蕩和昨天的暴力洗盤後,要麼已經被清洗出局,要麼也被鎖死在高位,短期內無法形成威脅。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他看向關翡,語氣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老板,盤子已經洗乾淨了,籌碼也鎖死了。現在這兩家公司,就像兩個被我們抽乾了水的池塘,裡麵隻剩下幾條翻不起浪的小魚。隻等政策東風一到,我們就可以……點火,發射!”
關翡點了點頭,目光投向窗外帝都的萬家燈火。資本的戰場,看不見硝煙,卻同樣殘酷而精彩。他知道,下一場盛宴,即將開始。而這一次,他們不再是參與者,而是……規則的製定者和盛宴的主人。
“通知李總和龍哥那邊,原型機的首次公開試飛,可以開始籌備了。”關翡輕聲說道,“我們要讓這場資本盛宴,有最硬核的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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