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區總部,氣氛凝重但並不壓抑。屏幕上滾動著“奧本海默洞察”的做空報告標題和各大媒體的負麵報道,但關翡、李鈞、田文等人的臉上,更多的是一種“終於來了”的冷靜。
“這套組合拳,算是華爾街和那些老牌巨頭的標準問候了。”田文嗤笑一聲,手指敲著桌麵,“技術質疑、道德抹黑、資本做空、專利訴訟……一樣不少。這說明他們真的急了,怕了。”
李鈞眉頭緊鎖:“輿論和法律戰我們可以應對,但量產和供應鏈的質疑,必須用事實來回擊。開放日要儘快,而且要足夠透明,讓所有質疑者親眼看到我們的生產線和測試流程。”
田文噴出一口藍色煙霧,壓低聲線說道:“被動防禦不是辦法。他們攻擊我們的一個核心點,就是認為我們‘根基淺薄’,‘量產能力不足’,‘資金鏈緊張’。既然如此,我們何不順勢而為,給他們看一場大戲?”
李鈞眼中精光一閃,立刻領會了田文的意圖:“你的意思是……啟動a輪?”
田文笑著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方案放到了關翡和李鈞的麵前。
“啟動a輪?”關翡看著田文遞過來的、密密麻麻寫滿初步構想和估值區間的方案,眉頭微挑。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那個以“百億美元”為基準單位進行討論的估值範圍時,心頭還是震了震。曾幾何時,他在驃北為幾千萬的資金絞儘腦汁,如今,卻要運作一個足以撼動行業格局的巨型融資。
“勢已經造足了,不能再讓外麵那些餓狼隻圍著叫,不扔骨頭。”田文眼中閃爍著資本獵手特有的光芒,“特斯拉和vhi的橄欖枝,就是最好的背書。《荒野獨居》的全球曝光和那幾次危機公關,證明了我們產品的硬實力和話題性。現在啟動a輪,一是兌現部分前期投入的價值,募集巨額資金將量產和全球渠道建設全麵提速;二來,也是最重要的,拉攏更多有分量的盟友,用資本的利益紐帶,把更多人綁上我們的戰車。當高盛、紅杉、淡馬錫這些名字出現在我們的股東名單裡時,那些魑魅魍魎的輿論攻擊和做空手段,威力自然會大打折扣。說白了,他們現在瘋狂攻擊,不就是因為上不了車,想嚇退其他投資者,或者逼我們低價讓他們入場嗎?那我們乾脆把門開大點,明碼標價,願者上鉤。”
李鈞從技術角度補充:“量產前的最後衝刺,供應鏈的保證金、生產線調試、全球認證費用,都是一筆天文數字。a輪資金到位,我們能將‘雨燕’的交付時間表提前至少六個月。時間,就是一切。”
關翡沉吟片刻,重重點頭:“資本運作的事我不懂,你們兩位才是專家,不過既然兩位都這麼說了,那就啟動a輪。文哥,你來主導,做好儘調和保密工作。估值,就按區間上限去談,要讓他們知道,風馳的座位,不是那麼容易搶的。”
消息如同被投入靜默領域的引力炸彈,雖未正式公告,但通過某些“特定渠道”釋放出的微弱信號,已足以讓全球資本圈徹底瘋狂。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些頂尖的投行和私募股權基金。他們的信息網絡如同精密的情報機構,幾乎在田文開始接觸承銷商的同時,無數的越洋電話、加密郵件便已蜂擁而至。
高盛、摩根士丹利、jp摩根……這些華爾街巨頭的亞太區負責人,甚至全球聯席主席,紛紛調整行程,以“私人訪問”、“行業交流”等各種名義,試圖預約田文或關翡的“15分鐘電話會議”。電話裡,他們不再是以往那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姿態,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謙遜和熱切。
“田先生,我們非常看好低空經濟的未來,風馳是毫無疑問的領跑者。高盛願意傾儘全行資源,不僅僅是承銷,更希望成為風馳的長期戰略夥伴,在未來的並購、國際化、甚至太空業務延伸上提供全力支持……”
“關先生,摩根士丹利對新興市場的顛覆性技術有著獨到的投資眼光,我們願意在估值上體現出最大的誠意,並且可以承諾引入我們全球的頂級戰略投資者網絡……”
這些電話的核心隻有一個:不惜代價,拿到風馳a輪的份額,哪怕是領投,哪怕是聯合領投!
一些二線基金則更加“靈活”,他們通過各種關係遞話,表示願意接受更高的估值、更苛刻的條款,甚至提出可以帶來某些“特殊資源”,比如“幫助擺平美國國會的某些雜音”、“打通某個關鍵國家的航空監管壁壘”。
當通往關翡、田文、李鈞等核心人物的“正規渠道”被證明難以打通後,資本的觸角開始以各種光怪陸離的方式,伸向他們身邊的人,逐漸演變成了一場考驗人性與社交網絡的荒誕劇。
居住在春城的關父關母,原本平靜的退休生活被徹底打破。幾十年不聯係的遠房親戚、關父早已退休單位的老同事、甚至小區裡隻是點頭之交的鄰居,都突然變得異常熱情。登門拜訪者絡繹不絕,提著各種名貴禮品,言辭懇切地請求“幫忙遞個話”、“牽個線”,哪怕隻是把一份精美的項目計劃書轉交給關翡。關母一開始還耐心解釋兒子工作忙,自己從不插手他的事,後來不堪其擾,甚至不得不暫時住到親戚家“避難”。連小區門口下棋的老頭,都有人試圖通過他“曲線救國”,詢問關翡是否喜歡收藏古董或者名家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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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關翡的合法妻子,程家的大小姐,她承受的壓力更是空前。以前僅限於帝都頂級圈子的社交活動邀請突然暴增,各種名媛茶會、慈善晚宴、藝術展的請柬雪片般飛來。在這些場合,她總是被一群珠光寶氣的貴婦或風度翩翩的紳士“無意間”圍住,話題總能巧妙地引向風馳,引向關翡。
“雪梅,你可真是好福氣,關總這麼年輕有為,聽說最近風馳又要融資了?我先生的公司正好有些閒錢,一直想投點有前景的科技項目……”
“程小姐,家父與程老爺子也曾有過幾麵之緣,我們集團非常看好風馳,不知能否賞光一起吃個便飯,讓關總給我們指點一下迷津?”
更有一位與程家頗有淵源的世交長輩,直接帶著一份某中東主權基金的委托找上門來,語重心長地對程雪梅說:“梅梅,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那邊說了,條件隨便開,隻求能上車。你幫遞句話,成不成,這份人情他們都記著。”程雪梅始終保持著優雅與距離,微笑著重複:“謝謝您的厚愛,但他的工作,我從不乾涉。”私下裡,她無奈地對關翡抱怨:“我現在出門都得想想,今天會遇到幾個‘投資人’。”
關翡起家時的老兄弟,也成了重點圍攻對象。梁以開的電話被打爆,各種八竿子打不著的“朋友”、“老鄉”、“校友”冒出來,敘舊之後必然談到風馳融資。王猛負責的供應鏈板塊,前來洽談“合作”的供應商數量激增,其中不少都隱晦地表示,其背後有資本力量支持,願意以極其優惠的條件供貨,隻求一個“在關總麵前美言幾句”的機會。
資本的創造力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關翡某次前往帝都開會,入住的酒店總統套房隔壁,必然“恰好”住著某位全球頂級基金的合夥人,並在健身房或行政酒廊“偶遇”,進行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
李鈞帶隊在德國與vhi進行技術對接時,下榻的酒店餐廳裡,總會有“慕名而來”的當地著名家族辦公室的代表,“巧合”地與他同桌,探討“中德技術合作的未來”。
田文的私人飛機在某個國際機場短暫停留加油時,地勤人員會“意外”地送來一瓶珍藏級的紅酒,附著的卡片上寫著某東南亞華商巨富的問候與“一點小心意”,希望能有機會“當麵請教”。
這些精心設計的“巧合”,無時無刻不在考驗著風馳核心團隊的定力和耐心。整個世界仿佛都在用一種近乎魔幻的方式,向他們傳遞著一個共同的信息:我們需要風馳,請讓我們上車。
麵對這如同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般的狂熱,關翡在一次核心團隊會議上,隻冷靜地說了一句話:
“告訴他們,想上車可以,拿出真金白銀和實實在在的資源。風馳的船艙有限,隻留給最有價值的同行者。另外,通知下去,a輪融資的首次競標說明會,兩周後在香港舉行。文哥,把門檻設高一點,我們要選的,不僅僅是錢,更是能在未來驚濤駭浪中,同舟共濟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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