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區首都,風馳集團資本運作中心,深夜。
這裡的氣氛與翡野的寧靜野奢截然不同。巨大的環形屏幕牆上,紅綠交錯的k線如同無數條躁動不安的毒蛇,蜿蜒爬行,映照在關翡毫無表情的臉上。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咖啡因和緊張混合的氣息,數十名核心操盤手和數據分析師緊盯各自屏幕,鍵盤敲擊聲如同密集的雨點,一刻不停。
雖然真正的殺手鐧已經由田文在海外悄然布局,但國內的正麵戰場絕不能露出絲毫破綻。關翡坐鎮於此,就是要讓馬斯克和華爾街那幫老狐狸相信,他們所有的精力和資源,都被牢牢牽製在保衛風馳和翡世股價的泥潭之中。
“關總,今天開盤,對方依舊采用‘織布機’戰術,在遠航資本和天工科技上掛出了巨量‘夾板’單。”首席操盤手,一位名叫趙岩的乾練年輕人,語速飛快地彙報,“買一和賣一的價格差控製在百分之二以內,成交量極度萎縮,像一潭死水。”
關翡目光掃過屏幕。遠航資本的股價被死死壓在3.5到1.5的狹窄區間內,分時圖走成一條幾乎水平的直線,偶爾有零星散戶的買單或賣單打破平靜,也迅速被更大的單子吞沒,恢複死寂。天工科技的情況類似,跌幅稍深,在4.5到2.5之間徘徊。
這種走勢,最是消磨意誌。沒有激烈的對抗,沒有明確的方向,就像溫水煮青蛙,讓持有者在不溫不火的陰跌中逐漸喪失信心,最終選擇割肉離場。同時,也極大程度地消耗著護盤方的資金——如果你想打破這種壓製,就必須投入真金白銀去吃掉對方掛在賣一的巨量壓單,而對方隻需在你力竭時,用相對較小的單子就能把價格重新打回原形。
“他們在逼我們先動手,消耗我們的現金。”關翡聲音冷靜,“我們不能如他們所願。但也不能毫無作為,否則市場會認為我們放棄了抵抗。”
他沉吟片刻,下達指令:“啟動‘釣魚’程序。在遠航資本2的位置,掛一筆五千手的買單,在3.8的位置,掛一筆八千手的買單。在天工科技3的位置掛四千手,4.3的位置掛六千手。單子不要連續掛,分批次,間隔隨機,模仿散戶和中小機構抄底的行為。”
“明白!”趙岩立刻將指令傳達下去。
很快,盤麵上出現了一絲微弱的漣漪。幾筆不大不小的買單,出現在預設的價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幾顆石子。這立刻引來了對方的反應——幾乎在買單掛出的瞬間,同樣位置或稍低一點的位置,立刻出現了數倍於買單的賣單,將“抄底”的企圖輕易化解,股價依舊在“夾板”內紋絲不動。
“對方反應很快,識彆了我們的試探性掛單。”趙岩報告。
“預料之中。”關翡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們要的就是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繼續,每隔一段時間,隨機變換價位和數量,偶爾也可以假裝‘衝動’,用一筆稍大的單子去衝擊一下賣一,但觸及即走,絕不糾纏。我們要讓他們覺得,我們就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在不斷焦躁地嘗試突圍,卻又無能為力。”
這種“表演”需要極高的技巧和耐心。既不能讓對方看出是在刻意敷衍,又要確保不會消耗過多寶貴的現金。關翡的操盤團隊如同最精湛的演員,在k線圖這個舞台上,演繹著一場“努力掙紮卻徒勞無功”的戲碼。
一天,兩天,三天……
國內的盤麵依舊死氣沉沉,股價在小幅陰跌和“織布機”震蕩中不斷創出調整新低。風馳和翡世的市值持續蒸發,市場信心低迷到了極點。一些不明真相的小股東和散戶開始在論壇上抱怨、謾罵,甚至有人開始質疑關翡和李鈞的能力。
這些負麵情緒,通過某些渠道,顯然也傳遞到了華爾街那邊。
關翡偶爾會接到一些來自“中間人”或“朋友”的電話,語氣或關切或暗示,核心意思無非是“壓力很大”、“何必硬扛”、“可以考慮談談”。關翡的回應永遠是不卑不亢,既表現出沉重的壓力和對股價下跌的“焦慮”,又絕不鬆口同意對方之前提出的苛刻條件,隻是反複強調“需要時間”、“正在積極應對”。
他知道,自己每一次表現出“焦慮”但又“拒不投降”的姿態,都會讓馬斯克和華爾街更加確信,他們正牢牢掌握著主動權,隻需要再加一把火,就能讓關翡聯盟徹底崩潰。而這種錯覺,正是田文在海外成功布局的關鍵。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紐約,“奧丁視野”那間隱秘的辦公室內,田文的工作進入了最緊張、最精細的階段。
針對特斯拉的空頭頭寸建立,如同在雷區中穿行,必須萬分小心。
“老板,通過期權和trs總收益互換)建立的間接空頭暴露,已經達到計劃規模的百分之四十。這部分相對隱蔽,成本可控。”“楔子”彙報著進展,她麵前的多塊屏幕上顯示著複雜的期權鏈和場外衍生品報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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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賣空股票的部分,通過‘幽靈’的算法,分散在超過三百個賬戶中,目前累計賣空股數占計劃百分之三十。平均成本控製在每股195美元左右。”“幽靈”的聲音依舊平淡,但他眼中閃爍的微光顯示他正全神貫注。
“算盤”則負責全局監控和風險把控:“目前我們所有空頭頭寸的綜合杠杆率控製在三倍以內,預留了充足的保證金以應對股價不超過百分之三十的突發性上漲。sec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和大宗交易數據監控方麵,尚未發現異常警報。華爾街主流券商的對衝基金客戶淨多頭倉位變化不大,似乎並未察覺到我們的行動。”
田文站在巨大的數據可視化屏幕前,上麵以立體圖形展示著己方空頭頭寸的分布、成本、以及對應的潛在盈虧曲線。一條陡峭向下延伸的虛擬利潤線,清晰地預示著如果特斯拉股價暴跌,他們將獲得的驚人回報。
“還不夠。”田文的聲音低沉而清晰,“馬斯克不是傻瓜,特斯拉的護盤力量也不容小覷。我們必須在他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予最沉重的一擊。信息發布前,空頭頭寸至少要達到計劃規模的百分之八十五。‘幽靈’,加快算法交易頻率,但要確保波動率保持在正常市場噪聲範圍內。‘楔子’,尋找那些流動性較差、但執行價格更有利的深度價外期權。”
“明白。”
“收到。”
辦公室內,氣氛如同拉滿的弓弦。每個人都清楚,他們正在操作的,是足以震動全球資本市場的巨額頭寸。任何微小的失誤,都可能導致前功儘棄,甚至引發毀滅性的後果。
田文走到窗邊,望著曼哈頓璀璨奪目卻冰冷無情的夜景。這裡的每一盞燈火背後,可能都隱藏著一個資本大鱷或金融巨擘。他與關翡,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在東方被動防禦吸引火力,一個在西方潛伏布局準備致命一擊,正在下一盤驚世駭俗的大棋。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北鬥預設的“信息發布日”越來越近。
在國內,關翡指揮的“護盤表演”也進入了高潮。在某一天下午兩點左右,當遠航資本的股價再次被壓製到4的日內低點附近時,關翡下令,動用了數億資金,突然發力,連續吃掉了對方掛在賣一、賣二位置的上萬手賣單,將股價迅速拉升了近兩個百分點。
這一下,仿佛觸動了對方的神經。
盤麵上風雲突變!一直隱藏在“夾板”之後的巨量賣盤如同決堤洪水般洶湧而出,數量遠超之前,瞬間將買盤吞噬,股價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直線墜落,不僅將漲幅全部吞沒,跌幅更是一度擴大至7!
“他們急了!”趙岩喊道,“他們在擔心我們真的找到資金突破口!”
關翡眼神冰冷:“穩住!不要硬扛!象征性抵抗一下,然後放任股價下跌!收盤前最後十分鐘,再用小單稍微拉回一點,做出不甘心的樣子!”
激烈的多空搏殺在盤麵上演,成交量急劇放大。最終,遠航資本收跌5.8,天工科技收跌6.5,雙雙收出一根帶長上影線的中陰線,技術形態愈發難看。
這場看似激烈的交鋒,實際上是關翡精心導演的一場“敗退”。他成功地讓對手相信,他們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這次“突圍”失敗後,抵抗意誌將瀕臨崩潰。
果然,收盤後不久,關翡就接到了馬斯克通過加密渠道發來的一條簡短信息,語氣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和最後的通牒:
“關,市場的耐心是有限的。這樣的掙紮,除了加速你的失血,毫無意義。我們提出的合作框架依然有效,但窗口期不會永遠敞開。希望你能儘快做出明智的決定。”
關翡看著這條信息,臉上終於露出了計劃得逞的冰冷笑容。他沒有回複。
他知道,魚兒已經徹底咬鉤了。華爾街的傲慢與輕視,馬斯克因印度困境而滋生的焦躁,都讓他們堅信勝利在望。
他拿起另一部加密電話,接通了遠在紐約的田文。
“文哥,”關翡的聲音平靜無波,“我這邊,戲已經做足了。他們現在肯定認為我們已經山窮水儘,隻等最後收網。你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電話那頭,田文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狩獵前的興奮:“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空頭頭寸已達計劃百分之八十八。所有‘禮物’都已打包完畢,就等北鬥那邊按下發射鈕了。”
“很好。”關翡望向窗外,特區已是華燈初上,霓虹閃爍,“那就讓我們……給這些遠道而來的‘朋友們’,送上一份他們永生難忘的‘厚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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