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惠禎的潛意識內,老陸再怎麼窩囊,但終究是她唯一的骨血。
李驍和兒子的翁婿關係再好,終究是女婿,算是外人。
所以當李驍打完電話,抱歉的樣子告訴她說,剛才處理了下家事時,陳惠禎立即感覺渾身彆扭,立即譏諷的那樣問他。
李驍則滿臉的奇怪,反問她:“他們不是我家人,難道還是你的?”
陳惠禎想都沒想,厲聲:“當然是我的!富康,是我兒子。張婉約是我兒媳婦!!”
李驍立即啞口無言。
陳惠禎徒增長出一口惡氣的感覺,渾身輕鬆。
她壓根沒有意識到,就憑她當前的身份,把李驍堵的啞口無言後,有什麼驕傲的。
要是換成彆人,敢讓陳惠禎如此窩心,哪怕是亞曆山大呢,也會拍案而起:“開戰!”
可就在老陳剛感覺出了口惡氣,李驍冷笑著說話了:“如果夫人不這樣說,我都幾乎忘記了,我丈人哥是你親兒子。我丈母娘,是你的兒媳婦了。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為了對付外人,就不管兒子兒媳死活的母親,還真沒有幾個。”
陳惠禎的臉色大變,抬手就要發怒。
李驍就這樣看著她,架起了二郎腿。
陳惠禎高高舉起的右手,遲遲沒有落下來。
李驍也抬手,動作無禮、更囂張的指著她:“老陳,我勸你找麵鏡子,好好的照一照!看看,你哪兒有資格,有臉!給陸富康當媽。給張婉約,當婆婆。給陸梓琪,當祖母!”
“你,你個小醜比!”
陳惠禎渾身哆嗦著,臉色灰白,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被她罵慣了,李驍也不在意,又拿起了手機,開始呼叫老陸。
雖說丈人哥“敢做卻不敢當,總想拉女婿來背鍋”的行為,無恥之極,該千刀萬剮!
可看在他把女兒嫁給自己當老婆的份上,李驍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嘟——
電話剛嘟了一聲,就被接通。
老陸急促,且又得意的聲音傳來:“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趕緊的,告訴我該怎麼辦,才能讓你丈母娘,平息雷霆震怒?”
李驍歎了口氣:“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必須分三步。”
老陸急吼吼的插嘴:“三十步也行!趕緊說,你丈母娘馬上就要趕來了!”
幾分鐘後。
李驍把他想到的辦法,仔細給老陸講述了一遍。
他以為,丈人哥肯定會為難,再詢問他有沒有彆的好辦法。
可讓李驍意外的是,老陸一口答應下來不說,還奸笑著誇他“不愧是德智體全麵發展的好女婿”,隨即結束通話。
李驍又滿臉傻缺的樣子,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老陳,喃喃自語般的:“貌似忠厚,實則奸猾。不愧是夫人您的獨生愛子。單憑這種不要臉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陳惠禎羞怒:“小醜比,你敢指桑罵槐!你以為,我真不敢把你怎麼樣?”
“錯!”
李驍更正:“我不是在指桑罵槐,我就是光明正大的罵你。”
陳惠禎——
她抓起案幾上的杯子,果盤,煙灰缸之類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稀巴爛後,情緒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李驍拿起電話:“繆斯,再送些水杯,水果之類的過來。哦,對了,多拿點。我怕不夠老夫人砸的。彆擔心我敗家。她砸的一切東西,給我列個賬單。價格,全部以百倍論。”
繆斯很乖——
看著案幾上放滿的水杯,水果等東西,還有那張賬單,陳惠禎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李驍眉梢一挑,看向了彆處。
她明明已經七十歲的老人了,剛才這撲哧一笑間,竟然給人她是四旬美婦的強大錯覺。
陳惠禎也架起了二郎腿,拿起一個桔子,隨手扒開,悠悠的問:“小醜比,祖母笑起來的樣子,不會遜色你丈母娘多少吧?”
李驍雙手抱拳,發自肺腑:“比我丈母娘,還要更風韻猶存。不愧是當世第一的,老妖婆。”
陳惠禎——
抬手,把那個桔子,狠狠砸向了李驍。
李驍抬手接住,剝了個桔瓣放在嘴裡,慢條斯理的說:“老夫人,你現在的樣子,可不像馬可家族的大族長。更不像冷血,沒人性的神。”
他以為,陳惠禎還會發怒。
甚至,真把案幾上這些東西,都砸個稀巴爛。
陳惠禎沒有。
她就這樣盯著李驍,半晌不語,眼神古怪且複雜。
李驍被她看的心裡發毛,訕笑著隨口胡說:“老夫人,我知道你酷愛年輕美男。而我,更是花兒一般的存在,倍受多家美女追求。你對我有不可描述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我奉勸你一句,我可不是你能高攀的。”
“小醜比。”
陳惠禎依舊沒生氣,隻是滿臉的輕蔑,罵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始終在故意激怒我,好為接下來的談判,爭取更多的好處?如果祖母連你這點小花樣,都看不出,忍不了!”
她提高聲音,曼聲叫道:“早在幾十年前,我就被那些人,給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一點了。更不可能,坐在當前的位置上,讓萬千人膜拜。”
李驍暗中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