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介民的笑容很是刺眼,或者說的嘚瑟,一副智珠在握吃定對手的樣子非常欠揍。
“我說孫子,你急什麼呀?天塌了有個兒高的扛著!”孔介民又往嘴裡丟了一顆花生,這是文二叔下午剛炸出來的,嚼起來嘎嘣脆。
孫井澤無語了,你這老小子能看不出來郭修崇要是真倒了黴,我也躲不過去麼?或者他想躲過去,肯定也得把我推出去頂個雷。
“孔哥,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齊部·長晚上抽出點時間?”
孔介民略帶著居高臨下的神態:“你去談?你拿什麼談?你連我這一關都過不去!”他敲了敲桌子,發出了幾聲輕響,外麵的文二叔就說道:“彆急啊,馬上就來了!”
孔介民連忙說道:“文二叔,不是催您!慢慢來就好!我慢點吃能多吃點!”
文二叔笑罵道:“一把年紀了,還不服老呢?”
孔介民笑道:“那誰讓肉好吃呢?”
孫井澤低聲說道:“老孔,咱們倆也算一條戰壕待過的吧?你不能翻臉翻得這麼快啊!”
孔介民不再往嘴裡扔花生了,而是夾了一筷子小鹹菜絲,送到嘴裡之後又喝了一杯酒,孫井澤見到他的杯子空了,立刻就給滿上了。
“那你說說,你倒黴了對其他人有影響麼?”孔介民覺得話說得很透了。
孫井澤遲疑道:“一鯨落萬物生……”
孔介民笑道:“你也不傻啊!想要人家出來談,你不得拿出點誠意啊?彆說老郭,就說你!”孔介民用手指了一下孫井澤,讓孫井澤腦門冒汗了。
任誰都知道,明裡暗裡上是一定要給老齊家交待的,就算齊淩雲再視金錢如糞土,他也得給身邊的人弄一點來。
這是最直接的,也是最能體現出來的,而最好的對象,就是他孫井澤。
看到孫井澤不說話,孔介民便朝著門口喊了一嗓子:“文二叔,好了沒?”
“來了!”
伴隨著吆喝聲,文二叔把今晚的飯菜都端了過來,每人一碗鹵煮,還有好幾樣小菜,按照孔介民要求的,豬頭肉和醬牛肉都多切了不少。
孫井澤一言不發,給自己到了一玻璃杯的二鍋頭,又一口悶掉,方才瞪著紅紅的雙眼問道:“孔哥,你能做主不?”
孔介民連忙搖頭道:“我做哪門子主?我就一傳話的。你彆把我看得太重了。人家神仙打架,我也就夠格在旁邊看看熱鬨。”
孫井澤冷笑道:“是不是這個傳話的人隻能是你?”
孔介民夾了一筷子豬頭肉,送到嘴裡,咀嚼了幾下,滿意地點著頭:“彆說,文二叔這豬頭肉熏得可是越來越好了!我和你說啊,這豬頭肉啊,在熏,得一兩天花板搭著一兩拱嘴兒賣……”
“老孔!”
孔介民又夾了一塊豬頭肉,慢慢吃掉,臉上浮現出欠揍的笑:“我這麼和你說吧,要是老齊家想找人給你們傳話,這個中人他們也隻能找我,滿意了吧?”
孫井澤又給自己到了一玻璃杯的二鍋頭,碰了一下孔介民的杯子,咕咚咕咚又喝了下去,噴著酒氣問道:“孔哥,有沒有機會讓齊部·長抽點時間聊聊?”
孔介民說道:“孫子,你今晚就是喝死在這裡,這麵兒也見不成!你不成,讓老郭出麵吧!”
“他出麵能見到?”孫井澤忽然覺得有了一點希望。
孔介民搖搖頭:“那我哪兒知道?我隻是知道,他的分量比你重。”
孫井澤憋到憂傷,孔介民打擊人還真是一把好手。
孔介民沒有再說什麼了,他開始專心吃菜,孫井澤猶豫了許久,終於給郭修崇打了電話,沒有避著孔介民。
郭修崇的聲音從電話傳來:“老孔,幫忙和齊淩雲聯係一下,讓他今晚一定留點時間給我。”
孔介民慢悠悠地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才說道:“郭部·長,電話我能打,但你讓我怎麼說?”
意思很明顯,你得拿出點誠意才行,先過了我這一關,再過了齊淩雲那一關。現在他要的可不是空話套話,像那種“好處少不了你的”,“事後定有大大的紅包奉上”這種話就沒有出現的必要的,他要的具體的項目。
“我知道你一直惦記著房地產,這樣,讓井澤把天源的股權轉讓給你一部分,怎麼樣?”
孔介民立刻問道:“一部分是多少?郭部·長,這您可不能怪我,要是今晚坐在這裡的是齊玉霄,這話我也一定要問,不單單是我,也是為了您。”
“今晚見麵,邱家的都可以轉給你!過了今晚,那我就換彆人了。”
“我現在就打電話!”至於價格,當然是交易當天的價格了,但孔介民有信心以一個極低的價格來吃進。
孔介民立刻就出門給齊淩雲打了電話,在大門口嘀嘀咕咕了半天,回來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孫子,要不說人家老郭的麵子大呢?”
“怎麼說?”孫井澤的雙眼依舊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