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真是可惜啊！”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你就能殺死我了……”
戰場之上，挨了一劍的大噬滅者，捂著眉心瘋狂的大笑著。
從未想過，自己會離死亡如此之近。
甚至，剛才那一瞬間，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而就是這種生死一線的刺激感，讓他覺得血肉生命是如此讓人著迷。
“可惜啊，可惜啊！”
“你這一劍還缺一點東西。”
大噬滅者看著不遠處的少女。
瘋狂的麵容下，卻是充滿了尊敬。
他從未想過，一把劍、一個人，能驚豔如此。
“這一劍有名字嗎？”
大噬滅者問著，輕輕點了點眉心，接著放下了手。
眉心處有一點嫣紅。
這一點紅，是剛才那把劍突破防禦留下的傷痕。
而且這一抹紅，完全無法消除，成為了永久的傷疤。
要不是陸三後繼無力，他不死也隻剩半條命。
陸三臉色蒼白。
手臂上的傷口，依然在止不住的流血。
看著手中的劍，她這才想起，自己還未給這一劍命名。
輕輕抖了抖手腕，長劍應聲而碎，散落一地。
既然敗了，那麼就沒有取名的必要了。
這把劍作為陪葬也好。
當然，她也並不排斥自己跟著一起陪葬。
她從來都擁有敗者的覺悟。
看著沉默的陸三，大噬滅者似乎感應到了她的心意。
他覺得這個不喜歡說話的少女，很浪漫。
那是獨屬於她自己的浪漫。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浪漫。
大噬滅者的浪漫，就是儘力送陸三一程。
讓她在極致的力量中死去。
“讓我送你一程吧。”
大噬滅者輕輕自語起來。
沒有掩蓋眉間傷痕，這是一個警示。
警示他不再是無法被殺死的存在。
陸三依舊沉默著。
背起了雙手，身姿筆挺如尺。
任由浸濕鮮血的手臂，染紅長裙。
此刻，她像一朵綻放在草原上的殘破玫瑰，帶著一種破碎的美。
“極·時溯碎滅。”
這是大噬滅者第一次，釋放自己的極道之招。
他的腳下生出一朵黑蓮，黑色的漣漪滌蕩而出。
一切都被染的漆黑。
無限草原的背景，在這瞬仿佛變成了深邃的虛無。
如果仔細聽去，可以聽到一聲聲痛苦的低吟。
那是被毀滅文明與生命的血淚控訴。
時間進入了無序的混亂之中。
“時間長河麵前，任何存在都是微不足道的一滴河水罷了。”
“而你我，也不過是能掀起一點浪花的小魚。”
大噬滅者那如吟遊詩人般蒼涼的語調，像是訴說著史詩的篇章。
時間從混亂變得狂暴。
周圍的一切，在這狂暴之下，片片破碎。
黑暗的虛無，成了碎裂的鏡子。
每一塊碎片中，都映照出陸三的身影。
這些身影或年幼，或衰老，或意氣風發……
“我會在過去、現在、未來徹底的殺死你。”
“這是對你最大的尊重！”
大噬滅者深深的鞠了一躬。
陸三依舊沉默，依舊平靜。
她看著無數的碎片，不知怎的想到了過往。
這種環境很像是，自己過去的居所。
暴躁陸川最深的記憶世界。
那裡也是這樣，無數的記憶碎片拚湊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