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穿了他在想什麼,唐今抄起手邊的軟枕便砸向他,“朕沒那麼傻。”
小福子還是有些不放心,左右看了一圈,把殿的利器全都收走了,走之前還喊:“陛下,您有事可千萬彆激動,一切都好商量!”
唐今:……
她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後撐著床鋪,從胸膛裡吐出口濁氣。半晌,她偏頭將周圍打量了一遍。
這地方好像跟她睡過去之前沒什麼區彆,就是藥味重了點。哦,那麵玉牆也被搬進了宮內,就擺在旁邊。
玉牆邊角潤澤,該是常有人撫摸擦拭。
唐今目光落到床上的另一個枕頭,半晌,彎了彎唇。
她從枕頭上撚起一根細軟的長發,嗓音閒懶,“原先朕想著,督公不信朕,朕便證明給督公看,督公總會信的。”
“但或許是生死過一遭,朕突然不這麼想了。”
唐今手指繞著那根頭發,看著它纏上自己的指節,“都這樣了,督公還是不肯信朕……隻怕再跳幾次摘星樓對督公也沒什麼用了。”
“朕改變想法了。”唐今淺色的眸裡帶著笑意,“朕給督公鑄個金籠,督公以後就住在裡麵,好不好?”
語落,暗黑藤蔓如同餓了許久的野獸,毫無理智地破開牢籠,如同捕食一般將偏殿一道清瘦身影吞沒,隻是轉瞬間就將獵物卷回了唐今眼前。
狂亂的藤蔓散去,逐漸露出謝朝的身影。
唐今看著逐漸顯露出來的身影,眼裡還帶著些笑意,“督公,你覺得朕這個想法……”
唐今的聲音突然頓住了。
謝朝近乎貪婪地看著她的臉,可目光落在她眼中自己的倒影時,卻不由得一頓,難堪地彆開了頭。
唐今看著麵前瘦的似乎隻剩一副骨架,一張皮,形銷骨立的青年,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藤蔓將謝朝送到了她麵前。
一年。
隻是一年。
如果不是小福子親口所說,她又親眼所見,她根本不敢相信,隻一年,謝朝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他一頭長發生出了許多灰白出來,黑白灰三色交雜在一起並不好看,隻顯得人憔悴。異樣的還不隻是頭發,更有那過於消瘦的臉頰和臉上多出來的細紋。
說句實話,謝朝現在的樣子,很難看。
謝朝垂眸,半偏著臉,眼底有些灰涼。
唐今收回藤蔓,順勢將人抱進懷裡。
輕的仿佛一具空心的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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