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看了眼手上的繃帶，唇角輕輕往上翹了翹，半晌，她還是忍不住，一聲聲低笑了起來。
才剛剛開始呢……哥哥。
……
厭惡一個人，就是在看到她的時候就會感到微妙的煩躁與不耐。
唐今甚至不需要特彆做什麼，她隻要出現在紀韞麵前，就足夠影響他的心情了。
“哥。”
第二天早上，紀韞剛剛下樓，便聽到了這麼一聲稱呼。
少年站在他麵前，緊張，不安，小心翼翼，“我推你去餐桌……”
紀韞看了一眼餐桌上正假裝報紙，實則偷偷觀察著這邊的父親，還是掛起了笑：“好。”
仿佛昨晚的問話從未發生過。
餐桌上，不管內心是個什麼想法，一家三口也算是度過了一頓和諧的早飯，就連平時不怎麼開口的唐今都多說了兩句話，惹得紀父一陣高興。
吃完飯後，紀父和紀韞都要去公司，唐今則要去學校。
紀父看兄弟二人最近相處得很是融洽，又見唐今一直偷瞥紀韞的表情，便乾脆拍板，讓紀韞另外坐一輛車，順路送唐今去學校。
還是那樣，不管內心是什麼想法，紀韞笑著應了聲“好”。
……
去學校的路上，車裡一直很安靜。
司機和紀韞的助理坐在前麵，有隔板擋著，他們看不見也聽不見車後的動靜。
而兄弟二人就各坐一邊，幾乎沒有交流。
紀韞低頭看著平板，唐今看過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大概是報表一類的東西。
紀韞大學的時候，原本學的是臨床醫學，但出了車禍無法站立後，就改學了金融，畢業後直接進了紀家的公司，幫紀父做事——
這些事唐今已經從紀父那裡知道。
母親也是醫生。
想到這裡，唐今不由得扭頭看向了窗外，掩飾自己控製不住彎起的唇角。
真好。
他沒能變成醫生。
……
沒多久，司機停下了車，替唐今拉開了車門。
唐今看了一眼仍舊坐在位置上的紀韞，並沒有急著下車，而是用力掐了下手指，直到掐出血瘀了才終於鼓起勇氣向男人開口：“晚上可以來接我嗎……哥。”
紀韞終於肯偏眸看她一眼。
“司機會過來的。”他語氣溫和平常得，令人找不出任何錯漏。
但唐今卻一下戳穿了他的言外之意：“哥不來嗎……”
紀韞很有耐心：“公司下班比較晚。”
“我可以等哥下班……還有晚自習。”
紀父擔心唐今又出什麼事，現在都已經不讓唐今在學校上早晚自習了。課業方麵也不用擔心，紀父另外請了輔導老師來家裡上課。
紀韞看著唐今臉上的堅持，緩緩垂下眸子。
他似乎在衡量著什麼。
半晌，他重新看向唐今，依舊掛著那樣溫文爾雅的笑容：“還記得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唐今像是沒反應過來般，微怔。
紀韞微笑，“我現在回答你那個問題。”
“是。”
“我討厭你。”
所以。
離他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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