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樣對他,就好像,他們真的是一對再正常不過的兄弟那樣,對他。
……
又是一個尋常的早上,紀家的車緩緩停在了唐今的學校門口。
“哥,那我先進去了。哦對了哥,我最近參加了學校的一個社團,以後可能要晚點才能回去,哥要是忙,讓司機過來接我就行了。”
在說完這一句話後,唐今便準備直接下車了。
但她才剛打開一點車門,另一邊的手腕就驀地被人拽住了。
冰冷的手指壓迫著手腕上的血管,帶來強烈的不適,唐今有些疑惑地回頭,“哥?”
紀韞靜靜地注視著她臉上近乎完美的表情。
他終於明白。
她並不是消氣了,而是在對他進行一場更大的報複。
可為什麼。
就因為他沒有去祭拜那個女人?
胸膛中湧動著的怒意裡,像是摻入了許許多多尖銳的冰碴,在刺激著理智失控遊離的同時,也將胸膛裡的血肉劃得鮮血淋漓。
握在唐今手腕上的力氣加重,重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但唐今卻隻是維持著那張充滿迷茫與不解的假麵,沒有半分動容。
壓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似乎變得更冷了。
是因為她這樣傷人又傷己的報複,還是因為在她的眼中,那個女人遠比他要更為重要?
紀韞看了她很久很久,但最終,還是鬆開手,靠回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他又能說什麼?
唯有在那個女人的事上,他們不可能達成統一。
唐今歪了下腦袋,半晌,也什麼都沒說,直接下了車。
生氣吧。
生氣,可比絕望和無力要好得多。
唐今的報複明明才剛剛開始。
……
像是完全沒有發生過爭執,接下來的日子裡,唐今和紀韞還是相處融洽——就像一對正常的兄弟那樣。
紀韞不知道她到底要這樣報複自己多久,但他一貫也擅長於忍耐。
況且,在她這樣的報複裡,會感到焦躁的並不隻有他一人,還有她自己。
紀韞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到他或者唐今,有一方徹底無法再忍受這種折磨為止。
……
大雪落下,又在充斥暖意的陽光下逐漸消融。
新年伊始,唐今先去給自家的好哥哥道了個歉。
“哥,對不起,我之前不該跟你賭氣的……”
少年臉色微窘,有些彆扭地說完這句話後,沒等紀韞回複,便丟下一句“總之我以後不會再那樣了”匆匆走了。
紀韞看著她的背影,感受到的卻並不是愉悅,而是另一種,更為嚴重的異樣。
而紀韞很快就清楚了,這股異樣的感覺來源於什麼。
少年說,不會再跟他賭氣了。
可在說完那句話後,少年對他的態度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最多,就是對他笑的時候,似乎變得真心了一些。
可她還是沒有戴回那枚戒指。
清晨紀韞醒來,睡前取下的手表也還安安靜靜地擺在床頭櫃上,並沒有戴回他的手上。
三月初,紀韞收到了唐今的心理醫生給他發來的消息。
消息裡說,唐今以後的問診,改成每月一次就夠了。
餘曉醫生:紀先生,您弟弟心理方麵的問題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照這個情況下去,可能半年以後,您弟弟就不需要再來我這裡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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